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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园的门被锁住了, 门口守着两个木怔怔的人,像是在专门蹲守谁,乍然见她出现在这里, 立即架着她的双臂往外拖。
唐袅衣手急眼快, 一脸不情愿地抱着一侧的树, 小声嚷道:“别赶我, 我要见夫君, 我们今日还未曾交合的, 夫君说了让我今夜回来, 还说派了你们两个来迎接我。”
傀儡人闻言停下脚步,迟钝地转头盯着说得好不知羞话的少女,一时之间不知真假, 面上呈明显的犹豫。
唐袅衣见他们犹豫了,轻哼地挣开两人正要继续胡说,余光忽地扫至上方阁楼。
她立即眼含欣喜地转头, 对着上方挥手:“夫君,我在这里。”
说罢,她还委屈地瞥嘴,如同有人撑腰般告状道:“他们还不知礼数, 竟然拦着不让我进来与你交合。”
两个傀儡仆顺着她的挥手的方向看去。
清雅云阁之上, 氤氲的华灯未灭, 映照得青年的面容似醉玉颓山, 霜雪长袍被风卷起一角, 清冷得宛如一轮高不可攀的孤月。
他长身玉立地靠在窗前, 似般般入画的谪仙人, 眉目温慈怜悯, 却含着对底下争执视而不见的淡然。
季则尘没说话, 视线与下方因打定主意要来勾引,而穿得尤其单薄的少女对视。
透粉轻纱裹着曼妙的娇躯,依稀可窥曼妙纤细的一截腰肢,俏生生的小脸被冷风吹刮得透白,似迎风受惊欺.凌的小苍兰,可怜又带着坏心思的可爱。
尤其是见他身居云楼顶,居高临下地打量许久,都没有对她露出任何温情,她泫然欲泣地含着委屈,还有对他欲言又止的局促。
冷风吹起,她浑身冒出寒颤,连鼻尖都吹得通红,阁楼上的人才缓步从高台之上走下来。
看见他神色冷静地一步步走来,唐袅衣脸上的苍白霎时变得红润,挣扎开两个傀儡的禁锢,欢喜地捉起裙摆飞奔过去。
倏然,暖香入怀,女子精细沐浴后涂抹的香精掩盖不住原本甜,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鼻翼,含蜜似的娇俏撒娇更是甜腻。
“夫君。”她语气与葡大的黑眸中,全是对他的仰望与爱慕,每个动作和神情皆在向他诉说,她的全身心都是他的。
任他操控、掌握。
季则尘并未推开怀中黏人的唐袅衣,低垂眼睑遮住琥珀淡金的眼眸,伸手拂过她的头顶,看见那张脸上毫无遮掩的欢喜。
她眯着眸,如同偷腥的猫儿。
一瞬间,有种奇妙的感觉涌来。
她这般似乎比毫无意识的傀儡,更能叫他产生愉悦。
或许,他还可以再做仔细些,关于她日后的宿体。
“昨夜去何处了?”他不经意地问,指尖勾住她脖颈上的红线,只要稍微用力,她就如同被折断的花一样耷拉着美丽的头颅。
昨夜……
唐袅衣仔细地想了想,没来由一阵心虚,哄他道:“昨夜我想夫君想睡着了,所以今夜我就没睡,沐浴后回来了。”
原来如此。
季则尘松开勾住她后颈红绳的手,转按在她的肩上,指腹摩挲着单薄的布料。
“今日为何穿这般少?”
他轻柔的嗓音透出莫名的沙哑,似随口一问,并不在乎原因,又似含着无尽的深情,网住飞蛾扑火的人。
被夫君如此温情地对待,唐袅衣心中升起雀跃,忍不住弯起月牙眸,荡出唇边浅浅的梨涡。
她的头轻轻地靠在他的怀中,心中却想的是等下如何与他翻云覆水。
她语气含着几分羞赧:“不冷,想给夫君看一件东西。”
她说得很神秘,可季则尘对她口中的东西并不期待,松开她踅身往阁楼行去。
唐袅衣忙跟上他的步伐,几步上前牵起他的手,煞是认真地嗔怨:“夫君你不能松开我的手,不然哪一天就弄丢了我。”
“哦,是吗?”他瞥过一眼,神色显出几分恹恹的困倦。
自从恢复记忆后。他已有好几夜未曾好生休息过。
“哪一天我不喜欢你了,你求我,我都不会喜欢你的”
明媚的少女有说不完的话,强行将手指插进他的指尖,生怕他松开了叩得紧紧的。
她的话是随口一说,然而前方风姿卓越的青年脚步骤然顿住。
她一时不察地撞上他的后背,鼻尖撞酸了,眼泪自然便摇摇欲坠的娇气挂在眼睫上。
他转头毫无波澜地乜她,眼神是似笑非笑的古怪。
许是今日无星无月,所以她看不懂他的眼神中含着的意思是什么,只觉得透着天生对所有人的悲悯与难以触碰的疏离。
他的眼神只在她身上停留须臾,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又继续拾步上台阶。
她是否会继续喜欢他,他并不在意,因为无论是否喜欢他,这具身体日后都是属于他的。
兴许她会是他最钟爱的一具傀儡,也或许没几日便厌倦了,丢在某个角落任其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