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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青姝出宫后,立即与张瑾在约好的地点碰面,
她今日身着绣着海棠纹样的粉色襦裙,鹅黄帔子,粉白绣花小履,梳着时下流行的发髻,外面罩着雪白毛领的朱红披风,帷帽遮住灵秀的五官,乍一看,只是个普通的小娘子。霍凌在宫门外等她,看到她这副样子,稍稍晃神了一下。
一下子就好像回到了很久从前,她总是扮成普通的娘子在市井中闲逛,沉默寡言的少年拿着剑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像她家的小护卫。他们一起大闹过寻芳楼,一起闯过杏园,还一起在公主府历经过危险
如今过了数月,她还是这般样子。
他还是可以保护她
这小将军静静地看着她,素来紧绷的俊秀面庞上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来,大步朝她走过去,唤了一声“陛下”她回头看到他,“你来了。
“嗯。”少年点头,握紧了佩剑,“您有什么吩咐。
少女朝他笑了笑,踮起脚凑到他耳边,说话声像一股柔软的风,一下子钻到他耳朵深处,痒呼呼
她说了很多
少年垂睫认真地听着。
“霍卿,听明白了吗?”她后退一步,含笑望着他。
霍凌用力点头,神色紧绷起来,沉声道:“臣会暗中保护陛下,完成陛下的吩咐。
”好,去吧。‘
少年朝她一拱手,随后利落地转身,用轻功一跃上了屋顶,顷刻间消失无影。
姜青姝看着少年消失的方向,抬手正了正脑袋上的帷帽,起身去朝着南边肩夏门的方向走去,
张瑾在茶馆等她多时,
他今日穿着一身玄色常服,墨发高束,从头到脚都很朴素,而非华丽昂贵的绸缎,已是尽量低调简单,任谁也想不到,朝廷里的一手遮天的张司空竟然坐在这破旧小茶楼里。他平静地喝茶
然而难掩的是通身清雅冷淡的气质,令人一看便觉得鹤立鸡群、绝非常人。
京中多达官贵人,位高权重者来体察民情的也不是没有,这茶肆老板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眼力尖,一见了这位客官,态度也不禁放得恭敬小心。直到又有个小娘子冒着雪进来,男人看到她,才起身付了几块铜板。
他们看起来很熟
那掌柜的见了,不禁笑着奉承两句:“郎君在鄙店坐了好半目,原来是在等夫人。
张瑾一顿
他抬眼,黑沉沉的眸子落在对方身上,那掌柜被盯得一僵,心里一阵打鼓,在想难道是他说错话了?就听到那小娘子笑着说:“夫人?掌柜的怎么看出的?
那掌柜的见这娘子没有不悦之色,反而还在笑,应是没有猜错太多,便又连忙道:“是是是,郎君和夫人相貌都如此出众,气质又这样不凡,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在下每日见那么多人,还甚少看见像夫人和郎君这么登对的。她扬眉笑,朝身边的人看了一眼。
男人站在那,侧颜平静,然而身子似乎有些僵硬,心绪已是被这话勾得剧烈起伏
[司空张瑾和女帝在茶肆碰面,被人误认成夫妻,张瑾只觉得心里好像被狠狠撞了一下,因为这话感到高兴,又有些酸涩。]只要将她和“夫人”二字联想到一处,摆脱现实的桎梏,那股不该产生的想法,就像一股魔障,冲破泥土,迅速生根发芽本是注定孤独的人,而立之年,竟也在听到“夫妻”二字时心念动摇
他捏紧了掌心剩下的铜板。
"走吧。
他低声说完,就转身走了。
他乱了。
姜青姝好奇地瞧着他的背影,转身追上。
“说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不穿官服的样子。”她在他身边说,
张瑾语气淡淡:“陛下想说什么。
”还挺好看的。
显得没上朝时那么严肃老成,整个人好像精神了好几岁。
平时他和那群六七十岁的老臣站在一块儿,都毫无违和感,让人忽略他的年龄和长相,只能感觉到言行举止间的严肃死板她常常觉得他和她都不像一辈人。
这样就好多了
人帅了,她连泡的兴趣都多了点,
“卿要多这样穿,显年轻。”她揶榆道
张瑾听到她这样说,脚步又一顿,没有回答,气氛稍微冷了下来,
他们一起穿过巷子,走到拐角时,他才轻声说了句“好”,只是被其他脚步声掩盖住了。
那使臣派来的人已经在等候
见张瑾出现,那人连忙上前,朝他拱手,张瑾拿出袖中的铁制小牌,出示给他看
“阁下请跟我来只是.....这位......
那人看向美青姝,面色有所迟疑
张瑾说:“这是我的人。
那人为难道:“不瞒阁下,一个铁牌只能带一人,其他人我们不好带过去。‘
姜青姝站在张瑾侧后方,面容被白纱阻挡,闻言露出些许笑意,这些人还真是谨慎,多放一个人都不愿意张瑾并不是那么好买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