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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瑜如今的武力值是98。
他带着她腾空掠起的瞬间,局势骤然改变,姜青姝紧紧揽着少年纤细有力的腰,对上谢安韫猩红的双眼。
他说:“追上他们!杀了他们!”
又是一个被情蒙蔽的傻子。
谢安韫捂着受伤的剑,几乎恼羞成怒,他的嗓子喊得近乎声嘶力竭:“弓箭手呢?弓箭手在哪里!让弓箭手来!别让他们离开,我要让他们今天都死在这里!”
姜青姝紧紧地埋着头,把脸埋在张瑜的胸口。
张瑜抱紧了她,“别怕。”
“嗯。”
她轻轻应了一声。
少年揽紧她的后脑,趁着她没抬头看他,用力闭了闭眼睛,把眼睛里的烫意逼回去,免得这么丢人地在七娘面前哭出来,他已经没出息地在兄长面前哭过了,现在不能再丢人了。
他不会伤她。
他早早就说过的,无论发生什么,永远都不会伤害她。
一开始在京城知道真相的时候,他真的很想很冲过来质问她,可骑马赶过来的路上,他的脑海中回闪过很多与她相处的细节。
初遇时,她就漫不经心地说过,她已经嫁人了,只是他当成了玩笑话。
后来,她不止一次地跟他说,他们可能不合适。
崔娘子成婚之前,她一直不肯见他,大抵是想让他死心。
后来她亲自送他莹雪剑,她和兄长一起去京兆府帮他解围,她的手受了剑伤。
种种迹象,其实都在告诉张瑜一个真相。
约莫她自己也知道快瞒不住了,于是,他教她骑马射箭时,她突然望着他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看到的这样,那你也要相信,我并没有任何伤害你的意思。”
他不假思索:“我当然相信。”
她却固执道:“你现在说相信,等到了那个时候,也未必会相信。”
其实她早就想说了吧。
只是她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也许,是他给她带来了困扰。
这少年并不是个自卑敏感的人,可他却越想越难过,因为一夕之间,本满心以为是自己的东西突然不再属于自己,他满心喜欢的心上人,早就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他幼时失去了一只小兔子,如今好不容易长大啦,他心爱的小兔子却又丢了。
少年紧紧抱着怀里的人,用尽全力的。
剑光环绕着少年周身,替她格挡开一切的危险。
他的怀里,最是安全。
姜青姝不是感觉不到阿奚的异常,一向性格顽劣、爱跟她说笑打闹的少年,今天突然就没有再笑过了。
他很难过。
她心里不是滋味,环紧他的腰,额头轻轻抵着他的胸口,想安慰却不知从何开口。
这世间,总有许多无法两全其美的事。
如果她最先遇到的人是他,如果
他不是张瑾的弟弟,亦或是她并不是女帝、不需要肩负责任、她的夫君并不爱她,也许她真的会爱上他,和他远走高飞。
她也舍不得让他难过。
否则,她何必隐瞒到今日。
姜青姝并非冷血无情之人,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也偶尔会为了有些人有些事感到开心和温暖,只是她一直在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不要沉迷其中了。
太清醒的人,终究会伤害痴情之人。
姜青姝强行平复情绪,从袖中拿出一支响箭来,轻轻递给他。
“对着天空,把它射出去。”
张瑜接过箭,“好。”
他很快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放开她,对着天空射了一箭。
嘹亮清脆的响箭声,回荡在四周。
以此为讯号,埋伏在深谷之中的伏兵尽数出动。
后来的事,不必再说。
姜青姝计划周密,绝无可能给对方还手的机会,谢安韫又生生受了张瑜一剑,几乎败局已定,京城那边,张瑾也早已平复了叛乱。
只剩下南苑那边。
而那边,赵玉珩早已令赵德成安排周密。
对方误以为神策军这边的武器早已被撤换,连马匹的粮食之中都下了泻药,故而很是轻敌,赵德成的确是故意用损坏的弓箭演了一出戏,在对方完全松懈之事,突然又换上了杀伤力更为巨大的武器,一举反攻。
谢党的叛军,本来已经掌控了官员和宗室作为人质,如果其他人敢轻举妄动,那么他们就会杀了这些人,鱼死网破。
但出了一个变数。
那就是谢临。
裴朔和那些被控制的人一起,也亲眼目睹了谢临和谢安韫对峙的场面,虽然谢安韫拿捏了谢临的命脉,料定谢临不敢带着谢氏全族赴死,但裴朔知道,谢临是不想反的。
在前世,谢临身为太傅,虽也喜好揽权,也总是提拔无能的谢氏子孙入朝为官,却从未做过任何不敬君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