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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无可忍地闭了闭眼, 在感知到容初弦要抽.出手的可怕力度时,略微踉跄了一下,最后还是很忍气吞声地开口, “等、等等——”
“虽然我是分支一脉, 但、但……我也是你的道侣,你不记得了吗?”
为了活命, 我都胡编一诌了,也不差这一回了。
不知在那过分严苛的家训当中, 道侣在不在“家人”的范畴内。
失忆后的容初弦实在有些太过棘手, 冷漠、凶残、不近人情, 似乎天然提防排斥所有人,和我曾经见过几面的端方古板形象大相径庭。其实我都隐有些放弃和他达成合作了,只开始计算我那最后一点微弱的真元……真的能杀了他吗?
现在的容初弦似乎依旧很强。至少比半死不活的我状态要好太多了。
高压下, 我甚至微微蒙出了细汗, 低垂的眼中布满杀意。
如果容初弦还说不算,或并不相信我仓促间寻出来的胡言乱语, 那我也只有杀了他一条路可走了。
愈是杀意浓重, 透出来的姿势却愈见柔软,很有迷惑人的性质, 那一截微靠过来的身体,好像很放松一般。容初弦低头看去, 也能看到那样一双柔软、白皙的手缠在手臂上。
很凉,雪水透过衣料压过来,在碰到容初弦更显高热的体温时, 微微化开来。
他身上好冷。容初弦想。
“道侣?”容初弦低低重复了一句, 似乎对着这个词, 都有些困惑一般。
其实家训当中, 对“道侣”这一点,并不严格记录在家人的范围内。但不知怎么,他想起母亲随口提及的话,鬼使神差地提道:“母亲说过,我未来的妻子,和孩子,都会是我新的家人。”
“……那就对了。”
在此刻,我于心底偷偷感谢了一下容家的主母大人,终于和容初弦说了句正常话。略微调整了一下表情,在抬起头,看向容初弦时,一双眸眼清澈,脸上神色无辜又兼具着些许含蓄的“害羞”似的。
“我是你的道侣,道侣就是你的妻子。我们成过亲了,你不记得了吗?”
记得才有鬼。
我在心中冷笑着想。
容初弦果然露出了几分犹疑神色,我以为他要说“我不记得这些”,却没想到他在略微沉吟后,像是神色有些复杂地道:“可是,你是容家分家的人,我们这样难道不是乱……”
我手疾眼快地上前,按住了容初弦的嘴。
不知是不是做过一次的缘故,这动作显得十分驾轻就熟。
容初弦一被按上了唇,便很配合地闭上了嘴,眼睫很轻地颤动着。
我能感觉到我脸上微微发烫,到底对我如今的行为感受到了一丝羞耻。但还是轻咳了一声,开始为被我忘记的一干二净的前一个谎言作弥补:“胡说什么,这不是乱……我们是出了五服的亲戚,自然也可以成亲。由容家家主、主母夫人亲自主婚,明媒正娶,刚新婚不久,看来你真是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说到后面,我俨然自信起来,反客为主地开始指责。
容初弦没有说话。
那双在此时显得格外冷冽,如同某种凶兽的瞳孔一般的金瞳望着我,让我隐隐生出一些不安预感。正在我怀疑容初弦多半是发现了什么时——他那双显得很薄情的唇微微开口。
“对不起,我的确忘了。”他垂下眼,显得很凶残的面相在此时柔软起来,“夫人。”
我:“……”
太古怪了。
我忍了两秒,还是忍不住开口:“你平时,其实不喊我夫人。”
容初弦停顿一瞬,很有好学精神地开口,“不记得了。我喊你什么?”
舟小公子。
当然,我是傻了才会这么告诉容初弦。
原本想说,你是直接喊我名字“容多慈”的,但转念一想,这般未免太生硬了,谁会喊新婚妻子全名的。容初弦只是失忆了,又不是傻了……虽然他现在和傻了差不多,我也不能真将他当做傻子对待。
考虑之后,我还是选了个显得亲近,又不至于让我太不适应的称呼。
“阿慈。”我说,“你平日唤我阿慈。”
容初弦点了头,从善如流,“阿慈。”
……还是有一些奇怪,不过相比起“夫人”,还算可以忍耐。
“那你平时又喊我什么。”容初弦神色平静地询问,“夫君吗?”
“不是。”我想也没想,先拒绝了这个称呼,想答“初弦”,又觉得太腻乎了。面对着容初弦那张脸,我怎么也喊不出口,好像不断提醒我在欺骗容初弦,我们有不正当关系那样。
“我猜也是。”容初弦依旧语气平稳,“你是不是喊我‘表哥’?”
我:“……”
我诚恳提问:“为什么这么想?”
“不是吗?”容初弦倒是很敏锐,发觉我的神情有些奇怪,似乎在说明不像他猜测那般,“你是分家的人。我们年龄相近,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