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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快看!那是什么!”

“鱼!是鱼!真是撞了邪了,井里怎么会冒出鱼来啊!”

“鱼肚子里好像有东西啊。”

一大早,不光受灾地区,整个延庆府的百姓晨起汲水时,都莫名其妙从井里打出许多死鱼来,并在鱼腹中发现血书。

“仓廪空,灾祸出……仓廪空,灾祸出……莫非这是上天在示警?!”

“难怪近来咱们延庆府灾祸频发,先是连月暴雨,白沙河决堤,淹了半个延庆府,之后又是大火又是山洪,原来是有人在作孽!不过你们说说,这‘仓廪空’到底是什么意思?”

“仓廪仓廪,这是仓库空了,没有粮食的意思啊。”

“不可能,户部光建在咱们延庆的粮仓就有好几个,怎会没有粮食。”

“延庆的粮仓,那是给京营那群兵姥爷吃的,跟你有关系么!而且,这回暴雨,延庆的粮仓不也全给淹了!”

“不是延庆的粮仓,难道还能是户部的粮仓么!”

然而,户部的粮仓怎么可能没有粮食,如果连户部的粮仓都没有粮食,那接下来两万灾民的赈灾口粮怎么办!

“不好了,苏大人,灾民都朝咱们这边涌过来了,说让苏大人给他们一个说法!明日的赈灾粮还能不能准时发放!”

苏文卿正在盯着那鱼腹内的血书细细研究时,司吏再度来报。

众官员脸色一变,魏惊春立刻吩咐守兵和司吏先去将门给挡上,接着与苏文卿道:“文卿,只是一封莫须有的血书,灾民们应当还不至于闹成这样,这其中必有其他内情。”

“魏大人猜的不错。”

司吏连连点头:“那些灾民说,他们昨日夜里抓到一个试图往井里投药的人,原以为是附近谋财害命的山匪,如今却坚持认为那人是大人派去的,为的就是把他们统统都毒死,好节省赈灾粮食。”

“这这这这,这简直是无理取闹,荒唐至极啊。”

几个户部的官员听得几欲吐血。

“这些个刁民,真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苏大人因为赈灾的事,宵衣旰食,日夜劳碌,昨日病成那样,都坚持要把医官让给这些刁民使,他们倒好,不知感恩戴德也就罢了,竟然还反过来往大人身上泼脏水。大人,依下官看,先把领头闹事的拘起来打杀了,杀一儆百。”

“不可,这样一来,恐怕反而会激起更大的民变!”魏惊春道。

“那魏大人您说该怎么办,就这般由着这群刁民骑在苏大人脖子上拉屎么!”

说话的功夫,闹事的灾民已经来到了户部临时搭建的这方衙署前,一面破口大骂,一面激烈撞门。

“狗官,有胆子就给老子出来,别躲在里面!”

“今日若不给个说法,我们便把这座院子全砸了!”

“砸!给我用力砸!”

灾民们人多势众,司吏和守兵合力顶着院门,也有些吃力,一些低阶官员见状,不得不跟着

顶上去。后面的灾民看一时撞不开,便开始隔着墙往院子里丢泥巴丢石头。

官员们久在京中,哪里经历过这等场面,登时吓得脸都白了,一个个齐齐看向一身绯色官服、立在最前面的苏文卿。

苏文卿望着摇摇欲坠的院门,竟道:“都退下,将门打开!”

众官员俱是变色。

“苏大人,这如何使得!这些暴民正处于愤怒之中,可丝毫没有理智可言。”

“是啊,大人三思啊。”

苏文卿神色不变,再度命令:“开门。”

**

外面风雨如晦,流言满天飞,一片混乱的时候,谢琅和卫瑾瑜正坐在帐中喝茶。

谢琅瞧着对面人淡静面孔,忽道:“那日夜里灾民区那场大火,是不是也和你有关?”

卫瑾瑜眸底波澜不惊,不紧不慢呷着茶,唇角一挑,问:“为何会这么觉得?”

“猜的。”

谢琅以探究目光打量着对面人。

“你既能知道户部粮仓内情,想必也能猜到,幕后之人为了遮掩这个事实,会对那两万灾民下手。那场大火实在发生的太怪太巧了,暴雨天里,只是雷电击中树木,怎会突然引发那么大的火势。”

“如果真是你做的,瑾瑜,我就更好奇了,你是怎么预知到,幕后之人会在那夜下手?又如何会猜到,他们会用在伏龙山制造山洪的方式?说实话,伏龙山已经几十年没发生过坍塌,一般人很难会往那方面想。若我没记错,那时你已经跟着户部的人来延庆赈灾了,除非是有分身术,能钻到幕后主使的床底下探听到这种阴谋。”

“昨日我给你看在山间找到的黑火.药粉末时,你眼底有惊讶,显然并不知道炸山的阴谋,既不知道这桩阴谋,又如何预料到伏龙山会发生山洪呢?”

卫瑾瑜把玩着茶盏。

道:“谢将军真是太高看在下了。”

“纵火烧灾民可是重罪,我区区一个六品御史,怎么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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