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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您最终还是娶了那刘家姑娘,对么?”

谢云昭望着烛火摇曳下杨兆居的面庞,虽模糊,但仍是能看出来,这久经风霜的小老头面上竟浮现了可以说是幸福的感情。

“没错。我们夫妇第一次见面就是成亲那天,婚后我们二人过得也是琴瑟和鸣,夫唱妇随。”杨兆居似是已经沉浸在那些幸福的过往中,过了好一会,才扭过头看向谢云昭,“所以两年后当我听闻她勾引我弟弟的时候,我是一点也不信的。”

杨兆居本想立刻进宫向圣上禀明前线真相,却没想到在路上竟听到自己妻子红杏出墙的事情。历经风霜的汉子怎不知这定是家中那些人搞得鬼?担忧妻子安全的他,决定潜伏回杨家去见妻子。

他知道杨家下人定熟悉他的长相,若是扮作下人进入,不一会就会被发现,但杨家的布局他十分熟悉,因而他只蒙了面,趁着下人换岗的空隙,偷偷溜了进去。

在杨家的小径中,他听闻小丫鬟闲聊,得知妻子仍被软禁在他们夫妇二人的卧房,便火急火燎地钻了进去。

或许是这个时段下人都去吃饭了,抑或是他们知道一个小妇人也翻不起什么浪花,门口竟只是上了锁,并未有人守着。杨兆居轻松地进了房间,满怀期待地打开房门,却见到了他永生永世都难以忘怀的画面!

杨兆居记忆中常常充满阳光的房间现下昏暗无比,窗户紧紧闭着,隐隐透露着些闷闷的潮湿味道。屋中除了些不好腾挪的大型家具还在,其他的东西不翼而飞,显得之前温馨的小屋现下阴森晦暗,若不是屋中的女子证明着房间的归属,他甚至以为自己摸错地方了。

不过那时的杨兆居并没有心思去关注屋中的一切,他的情绪只在刚开门的那一刻就被心心念念的妻子所填满。只见那偌大的房间中,女子浑身伤痕,一向注重仪表的她却是散乱着头发,脸上、身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被施暴的痕迹,面容惨白。

杨兆居瞬间崩溃,若说之前心中还有所怀疑这是否是这杨家引他出现的把柄,可现在看到浑身伤痕还自缢的妻子,浑身都似是被火灼烧,想要对外宣泄着仇恨。可就在他想要把妻子抬下来时,却听到门外有了些动静,他将门按照原样关上,又将锁扣接着挂上房门,随后躲在一旁想看看他们要做些什么。

“母亲,前几日夫君归家,这才刚腾出空来料理这勾引小叔的娼妇,不过既已定了她的罪,咱们也不用急于这一时,今日晚间还有宴会,明日再带她出来浸猪笼如何?”

被称为母亲的杨家主母冷哼一声,“明日?我恨不得这二郎一家赶紧死,既然今日就能解决,为何要等到明日?”

谈话间,一行人就已到达杨兆居所在的小院,杨家主母手下的奴仆有眼色地赶忙上前开了门,可一开门便见到杨兆居妻子吊死在门口,被吓得屁滚尿流的,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

杨家主母见这小仆被吓的不轻,从他哆哆嗦嗦的话语中知道了杨兆居妻子已死的事情,沉思片刻,吩咐下去严禁将此事透露出去,便命人将她抬去了专门用于浸猪笼的洞穴内。

杨兆居跟踪了那些人,只见族人皆在其中,虽然他妻子已死,可还是拿来了一个竹编的筐子,将她塞到筐子里并用铁链将她的手脚捆住,随后才将女人缓缓放入深潭内。

刑罚结束,晚上还有宴会,族人们纷纷回到家中准备宴会所需要的东西,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样对一个女人是残忍的,甚至没有一个人认为这是件需要在意的事情。

杨家主母独自站在潭边,望着幽暗的绿色潭面,喃喃道:“刘知兰,当初是你死乞白赖非要嫁进来杨家,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可不能怪我啊!”

说完,她面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在杨兆居看来有些阴森的笑容,自从他亲娘因病离世,她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数年,虽然杨兆居知道这个所谓的“后娘”不是什么好人,但他顶多认为她只是贪图富贵了些,行事也没有顾全大局的气派,只是今日她在无人的地方显露出如此阴狠的模样,到真是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刘知兰,你一定要记得,是杨兆居害死了你,是他阻拦了我家大郎的路,是他娘挡了我的路。所以一切都是因为杨兆居,你九泉之下,可一定要缠着他,莫要怪罪他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她似是挥发完自己的恨意,转身走出了深潭。

“所以,您就是因为这些,才改了名姓,不再姓杨?”谢云昭听完这些,明白了他与杨家的恩怨情仇,可令谢云昭不解的是,“您为何不选择报仇为义母沉冤呢?”

杨兆居,或许现在应该还叫他老刘,一脸的愤恨,“我想过这些,再次溜回杨家,虽然屋中的东西都被见风使舵的下人搬了个空,但我和娘子早就知道杨家的这些人对我们不怀好意,因此我们在院内、屋内都藏了个不为人知的秘密空间,回去后我仔细查看了这些地方,果真发现了她留给我的东西。”

“您都搜到了证据,为何不凭着这些东西为妻子伸冤呢?哪怕只是洗去恶名也好啊!”谢云昭依旧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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