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瞳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雾添花cdij.cn),接着再看更方便。
三官保这会儿是骑虎难下。
他只得弓着身子一声声跟胤礽告饶, 打包票说绝不会在吃住上怠慢了太子爷。只可惜,方才装穷过甚,小太子都完全不相信。
胤礽疑惑:“能吃好住好, 那可就不算穷。还穿一身打了补子的破袍子, 莫不是做给汗阿玛看的?”
三官保:“……奴才不敢!奴才万万不敢啊……”
他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康熙则轻笑一声,很乐意见到儿子治住盛京佐领的八百个心眼子。
闹腾够了, 帝王这才开口道一声“带路吧”。三官保登时如临大赦, 赶忙往前头打马去。
御驾驻跸郭络罗府,这可是难得能遇上的荣耀。府中老小一大清早便恭候在大门外的影壁前,将上下打点妥帖,也遵从老爷的嘱咐,装扮上得体又不显富贵。
这回为了接驾,他们损失可不小。
旁人都是想着法子叫万岁爷住的好一些, 可老爷看过大小姐的传信之后, 便火速命人拆了逾制的两座殿、一座戏楼, 还有西花园和十八连廊处的一应珊瑚石、玛瑙石、珍惜草木等, 也都搬走藏起来;就连东西几处跨院都叫人拿砖石暂且封了。
屋里的家具摆设, 悄悄换成了一批不打眼的寻常小物;
只给万岁爷、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的院落里留着些好的家什。
三官保的夫人细细逛了一遍宅子, 就只能感受到很大,又很空,像是打肿脸充胖子的好面子穷人。
这大概就是老爷要的效果了吧?
果不其然,康熙与赫舍里在宅邸中行了小半圈之后, 对三官保的“简朴”家风已经表示满意了。
内里如何先不打紧, 面子工夫都不做做好,岂不是叫人为难。
前殿正厅内。
康熙高坐首位, 喝着新泡的正山小种, 听胤礽开口道:“三官保。”
三官保浑身的皮子一紧:“奴才在。”
“你的宅子好大, 比孤的毓庆宫要大出许多呢。置地也是需要银子的,可见你有银子。”胤礽左右探看一番,又笑得像只小狐狸,“方才从连廊一路走来,孤见到你院中有些花石遗留的痕迹,怎么不见了?”
三官保袖着手立在一边,终于意识到太子爷这小小年纪的杀伤力。
他态度越发恭谨,答话:“回太子爷,奴才不善养花木鱼鸟,总是没几个月就枯萎死去,也就歇了这心思。没有花木池鱼映衬,怪石孤立于此,实在不算好看,便也处置了。”
这番话答得还算周全。
胤礽瞧一眼他额娘的眼色,见赫舍里微微摇头,便决定不再追问了。
三官保早早就打听过主子们的喜好,今日为求稳妥,便只叫家里的厨子准备了铜锅子。这是满人都爱用的吃食,在关外用一餐热乎乎的锅子,更是暖身暖胃,绝不会出错。
片好的牛羊肉、各式时鲜蔬菜、虾丸鱼丸上了桌。
胤礽和康熙照例用的是清油辣锅,赫舍里则要了个菌汤锅底,拼在一处吃鸳鸯锅子。康熙有心叫三官保他们也摆上一桌,君臣共享美食,可这夫妻俩说什么也不敢,只得做罢。
康熙挥挥手:“你们不愿同席,便不必伺候了,下去用膳吧。”
三官保谢了恩,弓身退出去。
梁九功立在外头守着门,顾问行在身侧布菜。
康熙这才摇头道:“这个老狐狸,朕还打算问问他‘生息银两’在盛京推行的如何了。今日一看,他的话十分不可信,等到谒陵之后,朕得亲自到下头皇庄各处转一转,听听旁人的实话才是。”
赫舍里记起这么一回事。
康熙九年,皇上命盛京内务府效法户部,清点出内库帑银,借贷给内务府皇商。
内务府的帑银外借,还是头一次。
皇上除了想要以此缓解官商周转资金困难的问题之外,更多的,怕是为了八旗穷困人丁的生存。
这是个好思路。
只不过,万岁爷如今心里只有个草拟的雏形,却没有具体的实施框架和策略。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赫舍里笑着抬手,叫逢春帮着盛了一碗汤过去。
“臣妾原先还在想,皇上此番祭祖,一来是告慰祖宗江山大定;二来为着壮军威,以震慑边疆;三来便该是怀柔安抚满洲勋贵了。没成想,到底还是比不得皇上心怀天下,不止满洲勋贵要笼络,八旗子弟兵丁亦是被您放在了心头呢。”
康熙得一红颜知己,又能这般嘴甜,心头舒坦极了。
“到底是曾在关外奋勇作战的满洲后代,朕记着他们的功业,自该有什么好处都想着些。”
再者,盛京的勋贵王公们,已经绝非赏赐一点财帛就能笼络的,各自都有着自个儿的小心思,不提也罢;
反倒是这些穷困兵丁,人数庞大,许以薄利便可忠心耿耿,实在是事半功倍,不容小觑。
胤礽听着阿玛额娘你一言我一语的议着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