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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定国公府的正厅内,几人围坐共进晚膳。
国公夫人严兰乐慢悠悠放下手中羹匙,擦拭嘴角,语含深意,“贤昭入宫三年,性情大变,早已不复往昔的灵动与洒脱。
父母兄长皆逝,仅余继母掌家。试想,若换作寻常百姓家该怎样存活。她谨慎自守,实属情理之中。她对你无心,但女子的贞洁历来尤为珍贵。
待你登基,将后宫、前朝全部拿捏于股掌后,便可对贤昭……”她话未说完,言尽于此。
陆墨凌迟疑片刻,神情颤动,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期待道:“这样真能如愿吗?沁澜虽多年沉寂,但她自幼备受宠爱,性格刚强而高傲。若她心生异念,我该如何应对?”
“女子多爱听些温柔蜜语,贤昭以往确是刚强高傲。可这三年受到太后严苛压制,深谙生存之道,知晓了活着方为首要。”
“是吗?贤昭真是这么想的吗?”
“女子最懂女子心。若非如此,面对这天差地别的艰难时刻,她怎会不随先帝而去?”
“‘女子头发长见识短’,这话可不尽然。”陆泽打断她,转向大儿子说:“贤昭对太祖皇帝情深意重,若她自尽,萧氏直系血脉将绝,即便润知或靖郡王继位,老臣也难以心服。
她此刻的忍辱负重,实则是为了明昭王朝的存续。
再者,贤昭性格刚烈,你若一味等待,她绝不会轻易归顺。但若你与她有了肌肤之亲,事后全心相待,数月间不要进入后宫,她终会心软的。在此期间若你们再有子嗣,她便更不会离开。无论日后你后宫妃嫔几何,她的心都将彻底系于你。”
“强迫?”沁澜啊……
陆墨凌近乎呢喃,神思有些飘忽。
“可以用些手段,这类药物不难寻。待你登基后,我再安排让公主府的修建进度放缓,让贤昭先留在宫中,你还有什么可忧虑的?”
“太后那边?”
“先用饭吧,免得凉了。”陆泽摆手轻笑,胸有成竹,“太后确有能耐,但她终归不姓萧,终归只是女子,这天下她迟早要让贤。
你不必急于逼迫,待你登基,朝臣自会催促她退位。你已及笄,非昔日孩童,明远太后找不到理由掌控玉玺。”
“父亲所言,令孩儿茅塞顿开。”陆墨凌点头应和,不再多语,转而专心用膳。
一直默不作声的陆承韫眸光闪动,突然开口,“如果强迫,兄长与贤昭多年情谊,恐将付诸东流,再不存在。”
正含笑望着长子的严兰乐听罢脸色骤变,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让你伴凌儿在文华殿读书乃权宜之计,你日后只需全心全意辅佐你兄长即可,其余不必多问,更不可插手,否则便是背弃家族,不孝父母。”
陆承韫垂下眼眸,再次发问:“女子一旦与男子有了关系,便会全心全意相待吗?”
严兰乐不耐烦地皱起眉头,“这是你兄长的事,自有我与你父亲操心。无关紧要之事你无需过问。”
“……孩儿明白了。”
交谈之际,陆泽并未介入,恰逢此时陆墨凌用膳完毕,他立即吩咐下人撤去桌上佳肴,随后携夫人与大儿子到书房商议要事,仅留下一句“你先回房休息”,便不疾不徐离去。
陆承韫望着自己那几乎未动,却正被侍从撤下的饭菜,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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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西院之内烛光点点,昏黄暗沉,陆承韫正埋头书写詹事今日布置的课业。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元栖提着一个食盒步入,脸上原本挂着的笑容在见到屋内情景时,顿时转为忧虑。
“哎呦,公子,这屋里就一根蜡烛可怎么行,太伤眼睛了!您可是要做大事的人,千万莫在这等小事上委屈了自己。”
说着,他手脚麻利地摆放好数个烛台,逐一用火折子点亮。
屋内光线刹那间明亮起来,烛火跳跃,映照出斑驳光影。
"省着点儿用,用完了还得去账房领,免不了要受些冷落。" 陆承韫头也不抬,身姿端正道。
元栖小声嘀咕,“公子十四岁方被接进军营,那时才开始学习武艺骑射,短短九年间便与世子不相上下。只可惜,公子得隐藏实力。
我们的势力也是在两年前正式安稳后才逐渐成形,之前皆是一盘散沙。若非这般,世子之位现下应是公子的。”
“世子之位,皇位,我皆不放在心上……”
“公子!”
元栖的话被陆承韫陡然打断,却并未动怒,反而笑着抬眼,“但若大哥坐上了那个位置,我必不余其力将其拉下。父亲、母亲,我自会尽心照顾,他们此生不可凌驾于我之上。”
“若是这样,公子还需伪装成胆怯无能之人许久,真是辛苦了。”
“不辛苦,至少现在有人相伴,她亦是谨慎小心。”
言及此处,元栖忽然将食盒递给了他。
陆承韫搁下笔墨,以为他想要偷懒,忍不住调笑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