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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宁收回手,与南明行渊再对视一眼,拉开了距离。
为这么面不着调的镜子打得不可开交,实在大可不必。
她飞身退至莲花边沿,向和自己分立在莲花两端的南明行渊开口道:“它归你了。”
听到她这句话,南明行渊还没做出什么反应,玄元灵鉴先蹦了起来,似乎不肯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它这么一件天上地下独一无二,无数神魔争相抢夺的珍贵法器,她难道真要这么轻易地拱手相让了?
溯宁没看出它有什么值得神魔争抢之处,话倒是真的太多了。
南明行渊看着她,神色中并未泄露什么情绪,也不知有没有信她方才的话。
“你真的不再争取争取?”玄元灵鉴还不死心,浮到她身旁,真诚地提议道。
这里只有他们一神一魔,她要是放弃了,它不就没得选了。
似乎看出了玄元灵鉴的心思,南明行渊似笑非笑地望着它,不知在想什么。
玄元灵鉴又吹嘘了自己一通,见溯宁还是毫不为之所动,完全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不由怏怏地现出个沮丧表情。
它无精打采地飞到南明行渊面前,开口道:“那就你来学驴叫吧,若是叫得好听,我就认你为主了。”
这破镜子和驴没完了是吧?
余光看了眼作壁上观的溯宁,南明行渊皮笑肉不笑地捏住了面前石镜,并不打算让她看这场笑话。
黑雾蔓延而上,瞬间浸入镜面,玄元灵鉴顿时作惊恐状,口中大叫道:“我不干净了啊啊啊!!!”
额头青筋跳了跳,南明行渊松开手,黑雾挟裹着玄元灵鉴浮在空中,如今只需他心念一动,就能将这件法器毁去。
玄元灵鉴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它立刻换上一副笑脸,语气十足十的谄媚:“主人我错了,主人有什么吩咐?”
看来在生死之前,就算是器灵,也会足够识时务。
南明行渊再次看向溯宁,谁都没有说话,但不必说什么,也足够他们了然对方的意思。
如今他既拿到了玄元灵鉴,他们也该离开这处虚空界隙了。
溯宁不太记得要如何脱离这样的虚空界隙,但南明行渊一定是知道的。
除了对玄元灵鉴失去兴趣外,这也是让她暂时和南明行渊休战的原因之一。
南明行渊将灵力注入镜面,随着玄元灵鉴发出耀目光辉,虚空上方逐渐撕裂开一道狭长缝隙,呼啸的风灌入,吹低了莲叶。
溯宁足尖自莲花上点过,袍袖翻卷,已然没入了裂隙,南明行渊也握着玄元灵鉴紧随而至。
龙冢中狂风未散,脱身裂隙之时,力量耗尽以致光辉黯淡的浑天仪被南明行渊收入袖中。
溯宁落在一截龙骨上,鸦青长发扬起,昏暗中,南明行渊自她身侧掠过,目光交错,斗篷与素白裙袂一触即分。
双脚落地,南明行渊掌心力量汇聚,俯身按在地面,刹那间整座龙冢好像都开始晃动起来。
布设在龙冢内的防护阵法为他的力量惊醒,繁复阵纹乍现,灵光明灭,似有悠长龙吟回荡。
他要取之物已经到手,随时可以离开,但她需要的,却未必。
就方才交手来看,这座龙冢,甚至澜沧海龙族都很难将溯宁如何,不过无妨,无论她是选择留下还是离开,只要能让她多些麻烦便足够了。
视线相对,南明行渊向溯宁一笑,心中难得多了几分愉悦,在龙冢中的防护禁制彻底被唤醒前,他的身形已经消失在原地。
面对空无一人的龙冢,溯宁只是挑了挑眉,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抬起手,指尖是一枚石珠。
一枚本该嵌在玄元灵鉴镜面后的石珠。
石屑剥落,显露出赤红血色,深深浅浅的赤色在圆珠中涌动着,蕴藏着近乎可怖的力量。这枚血刹珠是玄元灵鉴的力量核心,即便寻遍澜沧海,只怕也难以寻到可与之相提并论的灵物。
是以溯宁要铸器,也大可以此为核心,比她原本的打算更强上许多。如此,落入虚空界隙便也不算一无所获。
她如今倒是有些好奇,南明行渊在察觉玄元灵鉴缺了力量核心后会是什么表情。
血刹珠,海陵绡,再取一截龙骨……
就在她思索之际,龙吟声由远及近,无边威压在瞬间横扫龙冢,若是寻常妖族在此,大约已经为来自血脉的压制失了反抗之力。
一声暴喝自外传来:“谁敢闯我族龙冢!”
不过数息之间,察觉异动的澜沧龙君已经赶来。
溯宁没有躲的意思,反而思虑起另一件事,澜沧海的龙族可会控火?
*
数刻之前,在蚌妖侍女的引领下,满头银丝的老妪带着几名人族穿过廊桥,进入了澜沧龙宫东殿之中。
一路行来免不了遇上许多海族,感知到他们身上属于人族的气息,投来或诧异或好奇的目光。
澜沧海地处北荒深处,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