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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人被全部召集在正厅,昌伯手持谢氏老宅的所有钥匙串,包含装有黄金、现金、账簿的保险箱钥匙,挺直身板,立于端坐在正座太师椅的许暮芸右侧。

坐上这把椅子,是身份,是荣耀,也是责任与担当。不论今后如何抉择,《血青衣》尚未杀青,《深瞳》即将拍摄,短期内她无暇主持宅内事宜。

许暮芸开口对众人说道:“谢家之所以能屹立百年,离不开族人间的相互扶持,相互照应。现在不比从前,言论自由没有错,你们既为谢家做事,领工钱虽不交社保,但享受家族基金的医疗教育保险,和在公司上班没有区别。在公司里议论领导,下场是什么,相信大家清楚明白。请做好各自分内事,别给我们谢家丢脸。之前的流言蜚语,我不计较,但请到此为止。我不希望再听到有人嚼舌根。”

用人一个个垂头,默不作声。十五年前谢文松妻子病逝,儿媳翁玉柔代管宅内之事,名不正言不顺,用人们私下议论纷纷,养成背后说闲话的坏毛病。

翁玉柔有她的难处,过于刚强,将来谢家主母上位,必遭人厌恨,得不偿失,故充楞装傻,左耳朵进,右耳多出。长年累月,用人们便肆无忌惮起来。

而今正主现身,用人们无一再敢多说半句。

“你们都知道我是一名演员,还有工作,目前无法呆在老宅处理家事,而且没有经验,需要学习,短时间内无法胜任,这段期间由翁玉柔继续掌管,一切照旧,年底我会审查账目。”许暮芸起身挽起站在左侧的翁玉柔臂弯,报以微笑,“嫂子辛苦,今后还请帮忙照看。”

翁玉柔交出钥匙,转了一圈,又回到自己手里。

“你安心工作,家里我会照看。”翁玉柔含泪收下钥匙。

她是个聪明人,在花园与她过招,吃下暗亏,自知无力回天,只怪老公当年不争气。谢辰泽事业如日中天,许暮芸稳坐宅院,是迟早的事。既接受现实,便要为今后打算。继续交恶对她没好处,不如顺水推舟,故而那天让她亲自处理谢小苒和谢翠芳。

谢家用人闲言碎语不是一天两天,不是她不想管,是没法管。今天许暮芸当众放话,亲手把管理老宅的权利暂交给她,性质与以往不同。有十足的底气,管好家里的每一分钱,每一个人。无人再敢造次。

她倒不是有多爱权,深居宅院,相夫教子多年,如今儿女长大成人,用不着她操心。管家这么多年,成为习惯,把它当成分内事,总好过天天打牌插花。

众人散去,昌伯提醒,老爷子在书房等她,让她速去。

一般叙旧拉家常在正厅,只有工作上的事,或私密之事,会在书房交流探讨,许暮芸很少踏足他的书房,应是有重要之事,加快步伐,跟随昌伯来到书房。

谢文松坐在雕花紫檀木书桌前一言不发,谢辰泽斜靠在对面沙发上抽烟,谢辰谷跪在桌前,国字脸上眉毛鼻子几乎拧成一坨,金丝边框眼睛插在粉色POLO衫胸袋里,一个劲地哭泣。

“三哥这是怎么了?”前几日谢辰谷在她面前气焰嚣张,今日怎落魄到这副模样,许暮芸始料未及,向谢辰泽投去询问的眼神。

“弟妹,求你,帮帮我!”谢辰谷拽住她尚未来得及换下的明黄色长衫,“只有你能帮我,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求你了。”

“这个畜生,用水榭置业的钱,十倍杠杆,炒铜期货,亏空380亿。”谢老爷子抄起手中的毛笔丢过去,在他脸上划过,留下一滩墨渍,“这几年地产行业艰难,稳守住现金流才能过冬,你倒好,学小六玩起期货,关键你不是这块料。”

谢文松按住胸口揉几下,问道:“小芸,你说这事怎么办?”

“我?”许暮芸指着自己,不解地问道。

今天第一天成为谢家家母,只管宅院内事,谢氏集团的公事,与她何干?

“上次原油事件,是小六与景云资本的投资人签署不对等对赌协议,帮忙摆平。”谢文松叹了口气说,“不能老麻烦小六,给他这么大的压力。景云资本虽然和谢氏集团没有关联,但小六日子不好过,集团也跟着麻烦。再让景云资本来兜底,我开不了口。”

在湾流飞机上,许暮芸听沈卓提过这么一茬,当年谢辰泽挽救谢氏集团,才有这次炒铜期货与华尔街的殊死一搏,通过盈利达成对赌协议。

她不愿让谢辰泽继续冒险,背负巨大工作压力。

“解决的办法不是没有,但需要夫人点头。”谢辰泽掐灭烟蒂,耸耸肩膀,甩动手臂,来到谢辰谷身前,拽住T恤,把他拎起,狠狠地在他脸上挥了一拳。

谢辰谷的左侧眼睑瞬间鼓出一个大胞,重重地跌倒在地。

“在股东大会上对我夫人不敬,这一拳是你应得的。”谢辰泽说着,又踹了一脚倒在地上捂着左脸的谢辰谷。

“辰泽,有话好说,别打人。”在她的记忆里,上一次为她打人,是在港城,面对三个男生的欺负,没想到十一年过去,他还是那个胖小子温泽,喜欢用武力解决事情。

“弟妹,我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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