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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视线在他身上打量了两秒,没答他,只面无表情地将那袋东西随手丢还给岑西:“瓶子都在这了,可以走了。这里是打球的地方,不是你们聊天搭讪的地方。”
“对不起,我不知道。”岑西下意识道,“谢谢你。”
一旁赵一渠笑着安慰她:“没事,我正好陪你一块走。”
周承诀凉凉扫他一眼,转身回了球场。
“什么情况,真认识啊?”严序抱着球起身跟了上去。
“不认识。”
两人话音渐渐远去。
岑西没有继续留在球场,赵一渠也像方才说的那样,回场边拿上自己的书包便陪着她一块出了学校。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叙旧,主要是赵一渠在说,岑西偶尔应答。
出了校门往右拐便是南高旁的废弃旧教堂,那地方巷子小,平时走的人不多。
赵一渠正顾着回忆往昔,也没看走的是哪条路。
等到经过教堂门口的时候,前面拐角隐约传来一阵呼喊,恶劣的威胁声里夹杂着小孩恐惧的求饶。
“那个,我们换条路走吧?另一边离你家店更近点……”
这话赵一渠自己说出来都心虚。
岑西没管,加快脚步。
“那边前面就是技校,很多混混不上学,守在路边专门敲诈小学生。”赵一渠停在原地提醒道,“我们别往那边走,免得被技校那群人盯上,他们打起架来太可怕了。”
岑西怎么会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情况,她对这样的事尤其敏感,从小到大,她挨过不知道多少回欺负,要不是总有人出手管一管她的闲事,她都活不到现在。
岑西往前小跑起来,而刚刚还笑着和她说要互相关照的赵一渠则是立刻换条路走。
她独自一人来到拐角处,就见一个十六七岁的黄毛混混正揪着小学生的衣领,恶狠狠地要他把钱全掏出来。
“钱都在手机里,手机已经给你了……”小孩哭着嚎。
黄毛仍不满足,正想要继续恐吓时,不知从哪飞来一个水瓶子,结结实实砸在他下巴处。
那力道极大,黄毛疼得龇牙咧嘴,一下松开了拽着衣领的手。
“跑!”岑西忙冲那头喊了声。
好在那孩子反应快,闻声只瞧了她一眼,立刻撒开腿狂奔。
眼见小不点没影了,黄毛凶神恶煞地朝岑西冲了过来。
两人体型悬殊过大,被抓到没什么好果子吃,岑西不可能傻乎乎和他硬碰硬,当即也转身就逃。
“我他妈让你多管闲事!看你能跑多远!”
跑步其实并不是岑西的弱项,她家条件差,从小被人欺负到大,稍微长大些学聪明了,遇到欺负她的便能跑就跑,这么多年也练出来了。
然而失算的是,如今是在南嘉,她对这地方实在不熟,南高又地处半山腰,周围的路上坡下坡交换着,最考验耐力,哪怕跑得快,一圈圈绕下来,体力也逐渐耗尽。
就在她以为今天这顿打怕是免不了的时候,旧教堂那边终于出现了个勉强算熟悉的身影。
那个方才在球场上意气风发的蓝白校服高个子少年,此刻正懒洋洋地倚靠在教堂紧闭的黑色大门前。
岑西来不及多想,猛地朝他的方向奔过去,她跑得太久了,口腔里都带着丝血腥味。
距离他不过一米多的时候,岑西脚下控制不住一软。
周承诀终于舍得动了,结实有力的手臂一下将她攥住,冷冰冰地开口:“陪你一起走那人呢?就这样把你一个人扔这?”
岑西跑得太急,上气不接下气:“什么?”
周承诀睨了她两秒,没接话,只将人扶稳站好扯到身后。
“我他妈今天非得弄死你!”
黄毛很快追到跟前,满嘴脏话伸手就想从周承诀身后逮人。
然而还没碰到岑西分毫,手臂便被轻而易举掐住。
“弄死谁?”周承诀不屑地打量黄毛两眼,“回去把你们技校红黄蓝绿的都喊过来,你这样的身板,一个人弄不过我。”
“一对一我只能和你讲讲道理,省得说我欺负你。”
他几乎高出对方一个头,高大的身型衬得黄毛像个瘦猴,手上力道才稍稍加重,对方便有种骨头都要被他碾碎的错觉,忙服软:“好,好好,讲道理,你先松手。”
周承诀当他答应了,谁想才刚刚卸下力道,黄毛便忍不住要食言反打。
这一架是他自找的。
周承诀心情本就不太好,应付起来毫不费力气,轻轻松松占了上风。
不出半分钟,地上多了个哀嚎的黄毛。
“哎!那边!谁在打架!哪个班的!”
校门口忽地传来中年男人中气十足的嗓门。
这台词太过熟悉,岑西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拉起周承诀的手就跑。
后者眉梢微挑,任由她拽着跑。
盛夏骄阳透过林梢细碎地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