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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他和榆槐村的联系断绝在了十七岁,从此他再不曾回头踏足那片地方。他设想过回去,在公司屡屡遭遇陷害,和杨家决裂他都想过,只不过那种设想当中,是代表着他这一生的终结。
他生长于此,最后长眠于此,无人知晓,也不需要被找到。
只不过这种悲观主义衍生的结局终究是没有实现。
他死于绥城,一栋烂尾楼底,从此身后事一概不知,也无从知。
他从没想,真的要回去了,却并不是一个人。
有个人说,我陪你。
陈默后来在平缓行使的后车座里睡着了。
他也不知,在他睡着的那短短路途,席司宴看了他很久。
最后他问了司机林叔一句话。
他说:“林叔,他提起过去生活的地方像是早已释怀。明明才一年,放我身上,我自认做不到。林叔能吗?”
林叔看了一眼在高大少年膝头睡着的人,摇摇头,“代入自己,确实不能。”林叔又总结,说:“所以他很强大。阿宴,你爷爷不会轻易同意你留下的,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席司宴没有说话,林叔感觉到了他无声的拒绝,果然,席司宴说:“我要是决定走,一开始就不会招惹他。”
林叔摇摇头,再没有劝说。
年少时遇见的人最为珍贵,也最为可惜。
说到底,林叔其实也很喜欢陈默,在少年情意正浓时,隔着大洋彼岸,那几乎是看不见将来的。
席家老爷子说过,阿宴这人太骄傲。
林叔觉得,他是太心有成算,自小就是如此,他决定的事,几乎不容动摇。
陈默并不知道这点插曲,这个暑假对他来说太特别了,也很充实。他开始参与了解一些苏浅然投资的核心项目,主要是对方也刚起步,他们更像是协作关系。而且陈默还有学业,有自学的各种教程,加上还有个席司宴,时间一晃而过,甚至是不够用的感觉。
席司宴也很忙,常常一两天见不着人。
不过他们电话联系频繁,都是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终于,要到了陈默和席司宴约定出发的日子。
结果头一天晚上出事了。
出事的不是别人,是齐临。
陈默接到席司宴消息,打车赶过去的时候,头一次体会到了风中凌乱的感觉。
“他……没事吧?”陈默问。
深夜的大马路上。
周围荒无人烟。
齐临裸着上半身,身上仅着一条四角裤,连双鞋都没有。抱着自己的胳膊,缩在路边的石墩旁一动不动。
很难想象他这些日子经历了些什么。
席司宴靠着一辆停在路边的跑车上,眼睛看着齐临,回答陈默:“没事,真要有事他还能活着出现在这里?”
“我有事!”谁也没想到齐临突然爆发,抬头大吼:“我他妈有事!!妈的!草他妈的!!!”
他对着空气一通怒骂发泄,看起来有点癫狂。
陈默四周看了看,试探:“要不你先找件衣服穿上?虽然这地方没什么人,但过路的车还是有的,我可不想被人当成变态。”
席司宴泼冷水,冷笑一声:“衣服早让人扒了。”
“谁扒的他衣服?”
席司宴朝齐临抬抬下巴,“他女朋友。”
陈默:“啊?”
事实就是这么玄幻。
齐临和他网聊了大半年的女朋友,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见面了。
然后,来开门的女朋友赫然是个黑皮肌肉男。
齐临被大胸女友变大胸男人的事实深深震撼了,加上那天晚上他被家里人刺激,脑子不清楚,稀里糊涂就留宿住下了。
据齐临描述,他单方面殴打了一顿黑皮壮男,但是对方在那天晚上给他下了一碗面,还加了两个荷包蛋。
齐临被一碗面蛊惑,觉得对方也不是那么糟糕,加上人一直给他道歉,说当时就是闲来无聊注册了个女号,谁知两人越聊越深,他就不敢坦白了。而且根据男人的描述,齐临认定他身世凄惨,生活不易,唯独心地善良,还很害羞,会脸红。
齐临信了邪。
自然是赔了个倾家荡产。
陈默对这一波三折的经历槽多无口,看齐临那副模样,迟疑问席司宴:“他这是……被糟蹋了?”
不远处的齐临幽怨看了他一眼。
席司宴按了按额头,似乎也很无语,隔了几秒才说:“他上的别人。”
陈默顿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想到什么,只好道:“齐临还未成年吧?能不能告?对方是成年人了。”
“告什么?”席司宴看过来,“告他自己色欲熏心?还是不长脑子?而且他身份证上成年了的。”
齐临睡了人,据说不止一次……
代价是醒来就在荒郊野岭,现金手表全都不见了,身上被扒得衣服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