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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旁人倒没什么,只阿哥身边的兆嬷嬷,家中确实有些变动。”
赫舍里示意她继续说。
“去年秋,娘娘帮着皇上敲打了内务府世家,叫郭络罗氏和乌拉那拉氏都受挫不小,反而是兆嬷嬷的夫婿钻着空子,得了(内务府总管)噶禄的青眼,一路爬上去。”若一直这样倒还安宁。
只可惜,承乾宫出了个有孕的乌雅常在之后,康熙为了牵制贵妃,便叫翊坤宫那对姐妹花复宠了。赫舍里一下子就明白了逢春的意思,也忽然记起一件事:“兆氏的夫婿....莫非是叫凌普”
逢春讶然:“娘娘竟还记得。
当初选奶嬷嬷,兆祥所也只是例行查验,提过一嘴罢了。
赫舍里笑而不语。
她能记得此人,不过是因为前世。康熙四十四年,凌普登上内务府总管之位,大肆敛财、截留贡品、对下属更是苛刻相待因他们一家都是太子家奴,这些事便成了保成“不忠不孝”的罪证。
重活一世,赫舍里还没顾上收拾他们,他们反倒自己窜出头了。
敛回神思,赫舍里的笑都带着一股冰冷的锋锐感
“兆氏一人根本没机会动手。去查查,她到底借了谁的东风。”
景仁宫是负重前行,养心殿内岁月静好。
因着松江派的种痘技法,胤礽的痘痂脱落约莫只花了半月。
小家伙闭门不出,闷得都要长毛了。他这段日子常与朱纯暇打交道,发觉这个人比傅为格要懂得变通,忍不住又推荐起牛痘的好处朱纯暇在民间奔走十余年,什么稀奇罕见的怪症和土方子都见识过,自然不会觉得皇子的话是无稽之谈,反而认真思索起可行性来。他也是个做事麻利的,自个儿没工夫,就托家人去近郊乡下求购出过痘的病牛,还特意嘱咐,一定要那种正结痘痂的。这事儿还真就这么鼓捣成了。
病愈牛的痘痂先被试着种在刚出痘的牛身上,活了七八成。朱纯暇觉着大有可为,将此事票告康熙。得帝王授意后,痘疹科的医士紧急给宫外避痘的重症言人种了牛痘。半月之后,效果竟好到无一人死亡,出痘的反应更是比松江派还要温和许多。
朱纯暇再次面圣回票,倒是没有干傻事,将功劳一股脑堆在胤礽头上。他只说牛痘之策始于巧合,是和二阿哥聊天得来的灵感。康熙得知此事大喜过望,吩咐给避痘的宫人都种上牛痘,若当真做到零死亡,下一步便安排皇室子嗣、满蒙勋贵种痘。自然,少不得还要嘉奖“小福星”胤礽一番。
这事儿瞒不过景仁宫去。
夏槐将牛痘说的神乎其神,免不得又心疼道:“说来也是不凑巧,偏偏咱们阿哥病愈了,朱太医才研制出牛痘来。要是能提早个把月,阿哥何必受这份罪呢。赫舍里初时还笑吟吟的,听着听着有些耳熟,随即反应过来,这牛痘不就是保成上回提起的吗?
当时,还被傅为格驳回了。
赫舍里怔愣良久,开始头一次认真审视起儿子的能力来。
或许,保成并非早慧,而是生而知之呢?
一进六月,天彻底热起来。
御花园的池塘里听取蛙声一片。
胤礽落痂之后,刚能下地跑动,康熙就忙着叫礼部择吉日,筹备册封太子大典。
钦天监将日子定在了同年的十二月十三,将将赶在年根底下。
噶禄心里骂着礼部,竟将这烫手山芋交给他回票,慌忙跟康熙解释:
"太和殿册封礼盛大,
本就工序繁杂,要赶造皇太子册宝、册案、宝案等,奴
殿下缝制杏黄地绣金龙的礼服....
..这一来二去的,耽搁时间不少,还望万岁
康熙听着话音,便知是礼部和满洲勋贵在背后捣鬼。这事儿怪不得噶禄,索性挥挥手示意知道了。保成是朕认定的唯一的太子,不容置喙。
册封礼拖半年又如何。
帝王这般琢磨着,吩咐噶禄:
“虽然册礼未成,二阿哥的一应口分待遇却可以先按着太子规制来了。另外,二阿哥即将出阁,朕预在奉先殿边一
原奉慈殿旧址上为他修建毓庆言一座,此事交由你与工部对接督办。”
噶禄心中一惊,就没见过未行册封礼,先盖储君言殿的。他抬眸悄悄瞥一眼,见帝王似笑非笑盯着自个儿,顿时头皮发麻,忙叩首应一声。康熙懒得计较,打发走了噶禄,这才看向身边练法帖都不专心的儿子。
胤礽心思跑毛,笔下《左传》宣公十二年的“宁我薄人,无人薄我”,愣是被他写成了“宁我吃人”。康熙凑过去瞧了一眼,便无奈笑出声来:“朕跟噶禄说了那么多,你就记着吃了。”
胤礽笑得狡黠,灵动的眸子里满是神采飞扬:“汗阿玛,保成的口分改了,是不是也跟额凉一样,每日能吃一头猪?”康熙无言半晌,弹了他个脑瓜崩。
“馋嘴,小心哪日撑破了肚皮。快练字,明日就要去尚书房了,可不能叫张英他们为难。”
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