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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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回想起云舒出事的时候,他厌恶医院这种令人压抑的环境,不喜欢看她满脸痛苦和虚弱,但他无能为力,只能等着,想尽一切办法也无法为她减轻痛苦,于是他被反复煎熬,他连这点煎熬都觉得痛苦,不敢想她面临着怎样的折磨。
孩子生下来,抱去给家里人看,他就守在她身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眼神里盛满悲伤:“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
他安慰着亲吻她的手背,云舒虚弱地眨眨眼,昏睡过去。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梁思谌都不大让云舒去照顾小孩,觉得不知道如何弥补她,怕她觉得委屈,又觉得自己拼命把她抢来,好像总是照顾不好她。
只好更多地承担一些,好让她轻松快乐一点。
不久之后,梁思谌去做了结扎手术,云舒并不想要第二个小孩,他也接受不了她再进一次产房。
云峥从小基本是在保姆和爸爸怀里长大的,他还在怀里抱的时候,是十分父子融洽的,梁思谌父爱泛滥,每天照着书养,云峥那会儿的性格就初初显露,小宝宝总是爱哭的,云峥就不大哭,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发呆,看见爸爸会伸伸手,已经算热情的互动了。
只有看到妈妈的时候会张嘴“啊啊”两声,试图交谈。
至于为什么明明是爸爸照顾得多,却更喜欢妈妈,梁思谌十分臭屁说遗传,梁思悯觉得肯定是梁思谌一天天板着一张棺材脸,哪个小朋友会喜欢,人家是小,又不是傻。梁爸梁妈则觉得,云舒本来就是招人喜欢,那种气场是很奇怪的,毕竟从小到大,见到云舒的,很少有不喜欢她的,毕竟梁思谌那种孤僻怪小孩,见云舒第一面就给了她糖吃。
云峥一岁会走路之后,就很好强,走路一步一摔,还是要自己走,走得跌跌撞撞就很想健步如飞,哪怕磕了也很少哭,那种沉默的倔强和固执,跟梁思谌就很像了。
梁思谌也不大惯着他,他爱跌就去跌,确保周围安全就随便他闹腾了。
小小年纪的云峥就显露出惊人的记忆力,三岁起就主动自学各种技能,并熟练掌握提问技巧,但梁思谌却发现一个规律,这小鬼十分鬼精,每天十万个为什么,追在他屁股后头什么都要问,尤其妈妈下班回来,那叫一个积极加好问,问题一个叠一个,不间断地轰炸他,等他不耐烦说“滚蛋”的时候,他会扭头委屈地看着妈妈,妈妈就会温柔地把他从爸爸那里解救出来:“来,宝贝,妈妈给你讲。”
小鬼就会开开心心去黏着妈妈,等到八点四十,他要上床睡觉的时间,他会小心翼翼地问爸爸:“爸爸,我可不可以,让妈妈给我讲故事睡觉。”
当然,梁思谌是不会同意的,因为他已经看穿了他的小伎俩,但云舒会在他说不行前就接过话头:“当然可以,宝贝。”
梁思谌会眯着眼警告他,他会微微得意地晃晃脑袋,在这场云舒抢夺战之中,梁思谌屡败屡战,因为往往云舒答应只给他讲睡前故事,最后都会被缠着跟他一起睡。
以至于最后他看这小鬼越来越不顺眼。
终于熬到三岁,梁思谌给云峥立下规矩:“你大了,是个男子汉了,以后不能跟妈妈睡,你要是实在想,我跟你睡。当然最好不要,因为你是个男子汉,要独立,要自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长大回馈社会,报效祖国。”
男子汉云峥觉得爸爸这话有哪里不对,但他也承认自己是个男子汉了,于是十分屈辱地答应了。
直到有一天,爸爸手受伤了,于是妈妈要求和他分房睡,因为他太喜欢睡觉抱着妈妈了,妈妈怕他蹭到伤口,爸爸板着脸,一言不发,那张别人欠他一个亿的脸上甚至还有点委屈和不甘,他问妈妈:“你是不是其实根本不喜欢跟我一起睡,你早就想跟我分房睡了是不是。”
那语气,啧,听起来十分的无耻。
果然,妈妈叹气,警告他:“梁思谌。”
那意思大概是:你不要无理取闹!
爸爸真的很幼稚,表姐珍珠很怕舅舅,云峥觉得爸爸一点都不可怕,他是个每天欺负妈妈的幼稚鬼。
妈妈一骂他,他又开始委屈,小声又隐忍地说:“我不要。”
妈妈最后妥协了,但是云峥不干了,他愤怒地看着爸爸:“凭什么你就可以和妈妈睡。”
“那是我老婆。”
“那是我妈妈。”
“我死了遗产由你妈继承,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爸爸妈妈都爱你,但我和你妈天下第一好。”
天下第一好这个词是爸爸跟珍珠表姐学的,爸爸真的非常非常幼稚。
“我和妈妈最好。”
“不。”
云峥被气得原地转圈,最后恶狠狠拿脑袋撞他,爸爸一张手臂,把他圈进怀里,饱含慈爱地摸摸他脑袋:“儿子,撒娇没有用,我和你妈妈就是天下第一好。”
云峥抬头去看妈妈,企图用自己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唤醒妈妈的母爱,让她感受到他爸爸是个多么无耻卑鄙的幼稚鬼,但妈妈拒绝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