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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些年过去,假儿子早有了真情感。
但他不得不南下。
大夫说,毒气侵肺腑,伤了他的气道,故他气不畅、血不足,只能吊着一口气苟活着。
北方气躁,气道日益增损,林方旬身子一年不如一年。
大夫让他到临安养几年,或许能有转机。
再者,如果活着的时候,已注定难以再见他的升儿,那他至少要在咽气前,揪出当年的幕后黑手。
事有猜想,林方旬在为黑手创造一个再出手的契机。
升儿是他的念想,瑾儿是,非报不可的仇恨亦是。
马车通过城门,林方旬看着“宜秋门”几字,讥笑自己:“阿达,‘执掌钻营多妙术,汴梁市界最诡计’,有多久没听到这句话了?”
……
御街不算长,因为走得慢,一程走下来,花去了一个多时辰。
游行队伍最终停在礼部状元局前,便也是这里,过几日将举办闻喜宴。
归第的几顶轿子已备好。
乔时为从马背跃下,谢过诸位开道的金吾卫,又与榜眼、探花寒暄几句,道别言再会,这才登上轿子。
也不知道四哥现在如何了……
乔时为略带担忧,老裴那张淬了毒的嘴,就是鬼见了,都要让三分。
回到家门前,远远便看到家人们身着新衣袍,翘首张望着。乔时为的黄敕比他先一步到家,家人们已得喜讯。
乔时为从轿子下来,看到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吴嬷嬷、三哥……还有橘子,皆站在门前阶上,情到深处,不自主暂时忘了四哥,一撩下摆,就地跪下行大礼道:“娘亲,孩儿考了状元,回来了。”
分明才擦干泪痕,听了这话,白其真再次泪涌。
乔时为又向其他人行大礼。
“傻孩子,咱乔家不兴这些大礼数……”老太太扶他起来道,“真好,我顶亲的好孙儿,祖母没白疼你。”
一旁的乔大胆挠挠头,看着乔时为,疑惑道:“祖母,是不是缺点啥?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对,缺了抛喜钱,快抛喜钱!”老太太推了一把乔仲常,“老二,你这当父亲的,怎么没些眼力见儿。”
言罢,牵着她顶亲的好孙儿进院子。
直到白其真抹干眼泪,四下张望无果后,跑进去问:“小安,你四哥呢?”
乔时为一拍大腿,险些忘了这茬,忙应道:“四哥被裴家良玉小姐给带走了。”
“带走?”
“就是捉婿!”
“闻喜那个裴?”父亲惊里带侥幸,急问道。
“对,很会骂人那个裴。”
不多时,隐约听闻马车声,紧接着有人敲门。
乔见川怀了抱着两个叠整齐的麻袋子,有些垂头丧气地走进来。不必想,定是被老裴给骂了。
“你怎么回来了?”乔仲常最急,又问,“婚事被你给搅黄了?”
乔见川这才说起自己遭遇。
“身为兄长,弟弟有劫,自当挺身而出。”他拍拍乔时为的肩膀,叹道,“小安,幸亏你没去,不然被骂的就是你了……”
“被骂什么了?”
“裴尚书乃是个血气方刚之人,对女婿的要求颇高,他围着我打量了一番,皱眉直摇头,我猜他是想说‘不错不错’。想来裴尚书爱女心切,觉得我略输状元一筹,有些失望,便斥裴姑娘‘我不是叫你去捉状元吗,你带回来的是哪路神仙’,我只好应道‘吾乃状元之兄乔见川是也’。”
没见裴良玉前,乔见川可没少跟乔时为骂裴毒舌。
如今一口一个裴尚书,叫得倒是顺口。
没等乔见川说完,橘子和小橘在庭中玩麻袋子玩得正欢,乔见川慌慌张张扑上前道:“橘子,这个不能钻,不能钻。”
这个麻袋刚收回来,看到小橘正在撕咬另一个麻袋,慌中出真言:“小橘,莫咬我的定情信物!住口!”
……
与此同时,裴府亦乱作一团,父女间谁都不服谁。
“我叫你去捉状元,你认不得状元吗?”
“认得。”裴良玉实诚应道,“十五岁的生瓜蛋子,谁还会走眼看错?”
“重要的是他的年岁吗?他有大才华,大梁之可造奇才。”
“爹,这是家里,不是你的衙门,他有顶破天的才华,在女儿这也是个生瓜蛋子。”裴良玉一赌气,从架上抓来两个麻袋子,扔在父亲面前,“要才华,要奇才,你自个去套……总之你让我去捉婿,我去了,此事已了。”
“你明目张胆把人捉回来,就想这么了了,合适吗?”裴明彦来回踱步想对策。
“爹方才明里暗里,句句戳人心窝,无非就想说乔见川不如他弟弟,这就合适?”裴良玉冷静道,“女儿问他为何不生气,他说,你夸他弟弟,他为何要生气……我瞧着,索性就嫁了他,也没什么不好。”
又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