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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用家里的小金库把钱还上了,并且勒令裴仲世不许再出去打麻将。
裴仲世安生了一段时间,等到下一年的寒假,又出去赌了。
这次林粒发了火,两人大吵一架。
林粒可不是什么性格温柔的女人,骂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她嘲讽裴仲世窝囊,教不好学生现在连自己也管不住,又说下次你再欠钱没人给你还,你去卖器官算了。
家里的气氛逐渐变得诡异起来,但更糟糕的问题在于,裴仲世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已经完全失去了让人信任的余地。
有段时间,他真的下定决心断掉那些不三不四的关系,可谁会相信呢?他出去买趟红笔,去的时间长了些,林粒都要嘲讽两句。
“哟,去这么长时间啊?去哪儿了啊?”
……那一年的除夕夜,也是这么个情况。
过年要包饺子,家里没有醋了,裴仲世下楼去买。路上不知被什么耽搁了,回来得晚,又被林粒说了。
裴仲世当时就怒了:“你要是看不惯我咱俩离婚算了!一天天就知道吵吵吵!”
林粒冷笑:“我还就是看不惯你,怎么了?你自己办的事能让人看得惯吗?我心得多大才能看得惯你呀!离婚是吧,行,就今天!现在就去民政局!”
饭也不做了,林粒扔下这句话扭头进卧室穿好外套就下了楼。
“民政局还半小时下班,你给我快点儿!”
……她噔噔噔下了楼,在家门口那条马路上被疲劳驾驶的货车司机撞飞。
自那以后,家里的争吵确实少了许多,快乐和幸福也再也回不来了。
这一天晚间新闻结束时,身旁的女主持人像往常一样轻松地同裴林聊着天。
“今晚吃什么?我都饿了。”她问。
裴林心不在焉地整理着手里的稿子,含糊说了一句“还没想好”。
手里那几页纸锋利得很,裴林稍不注意便被擦出了一个口子。
伤口不明显,也没有流血,可这种小伤口一向是最疼的。
摄影机还没挪走,裴林强忍着控制表情,这才没有皱起眉毛。
直播正式结束后,裴林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几乎瘫坐在椅子上。
身旁的女主持人这才注意到他的不对劲,连忙问道:“林林,你没事吧?”
裴林虚弱地摆摆手,说:“没事,有点胃疼,我去吃点东西,先走了。”
他匆匆抛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跑着离开演播厅,没顾得上和任何人打招呼。
离开时他撞上了欧阳奕时,只是还没等那人开口叫他,裴林便已经大步走过,没给他半个眼神。
他心里乱糟糟的,这次是真的没看到欧阳奕时,直到走出好远才后知后觉刚刚或许有人跟他打招呼。
但他根本顾不上这些了。
焦老师因病去世,又让他回想起那些无法接受的往事,就像是本来就没有长好的伤口,在无意之间被强行撕开。
裴林心里发苦。
他快步走出电视台,只想回到家里,关上门关上窗户,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然而……
他在电视台门口,又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是江潮。
他在电视台门口那颗大榕树下面站着,手里拎着一个纸袋子,鼓鼓囊囊的不知装了些什么。
他像是等得不耐烦了,脸上的表情有点凶,左手摸着口袋,找了半天才翻出一盒薄荷糖。
他又碰碰耳朵——裴林这才看到,江潮左耳塞着一枚耳机。
江潮听了一会儿,像是在确认什么,过后他取下耳机,掏出手机低头发着消息。
几秒钟后,裴林手机响了。
正是江潮发来的消息。
【你吃饭了吗?我带了点吃的,需不需要给你拿到食堂?】
【是饼干,上次你说好吃,江汀今天又带了一点过来。】
裴林没有回复。
他锁上手机,站在原地安静看了一会儿江潮的背影。
那人发完消息后就收起了手机,继续百无聊赖地在原地等着。
他没回头,也没有看到身后的人。
裴林往后面躲了躲。他躲在电视台门口台阶上竖着的招牌后面,又看了看江潮发来的那两条消息。
看着看着,眼前的视线就模糊了。
他用手指擦掉眼角的几滴眼泪,拍拍脸朝江潮走去。
他跑到江潮身后拍拍他的肩膀,和往常一样笑着叫他“阿潮”。
江潮只回头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视线:“给。”
纸袋还带着热气,打开后饼干的香气扑面而来。
裴林就着包装纸咬了一口,笑着说“好吃”,还说回去非要问问江汀到底是怎么做的。
江潮没说话,只耸耸肩,说:“你随便,到时候又把厨房弄得乱七八糟,你就自己收拾。”
说着他伸手擦擦裴林的鼻子,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