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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摆吊儿郎当地挂在腰间。
“在干嘛呢?”他往裴林的班里走了两步,靠着门口站着,“怎么一看见我,都不说话了?”
裴林成绩好,读的班也是重点班。班上的男生蔫儿坏,只敢在背后说点什么做点什么,真碰上江潮本人,谁都不敢多说话。
“谁画的?”江潮继续问,“画得不错啊。我都不知道,你们这班里还有美术特长生啊?”
他不咸不淡地开着嘲讽:“保送美院了吗?”
这几分钟的安静,实在度日如年。
好在江潮也并不打算真的做些什么,他看着班上某个男生偷偷伸手擦着脑门的冷汗时才终于笑了。
他冷哼了一声,道:“这次看在裴林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下次再敢欺负到他和江汀头上,别怪我抽你。”
他说话的声音一直很轻,每句话却又沉甸甸地落在地上。
之后他朝裴林招招手,说:“正好要找你。”
裴林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小跑着跟在他身后离开了教室。
……江潮身上那股明显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男生的阴郁感,在离开教室后悄然散去。他摸摸斜挎在身上的书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笔记本,面露难色:“你这个笔记本……掉了一页,找不着该插在哪块儿。”
他甚至还有点忐忑——裴林是非常爱惜书本的,他用过的教材和笔记本,哪怕纸页都已经微微发黄,边角也绝不会翻得皱皱巴巴,一定是非常平整的。
裴林凑过来看——
哦,当时活页纸不够了,他便找了一张普通的格子纸替代,过后想着用活页纸替换一下,结果忘记了。
他笑着翻到正确的位置放好,说:“其他页都是横线,这张是格子,难怪你找不到。”
江潮露出松了一口气的夸张表情:“我还把另外几本笔记都对比了一遍,没有任何一本是格子纸。”
裴林抿着嘴笑了。
“走了。”江潮收好笔记本,挥挥手准备离开。
“哎——江潮。”裴林小声叫住他。
“嗯?”
“……”裴林尴尬地抓抓脸,小声说,“刚刚的事,不好意思。你不要往心里去,也不要告诉……你姐姐,好吗?”
江潮本来只侧过脸来听他讲话,听完这整句话后他干脆转过来看着裴林,表情有点冷淡:“你跟我道不着歉,那些人——不管是谁,都不是冲你,是冲我和江汀。你才是无辜的,不用跟我说这些。”
裴林有时会觉得奇怪,在认识江潮的这不长不短的日子中,他明明觉得江潮是非常好说话、非常能沟通的人,为什么在别人口中,江潮好像是什么恶魔一样可怕的人。
大约是听到了江汀的名字,裴林又猛地想起江汀前两天还在生病,便又问道:“你姐姐病好了吗?”
“好了,你说的退烧药很管用。”江潮话语一顿,似笑非笑地说,“你管得还挺多。”
裴林慢半拍地回过味儿来——他在这个时候关心起江汀,真的很难不让人多想。
他连连摆手:“我不是,我没有……”
“行了行了,你快回去自习吧。”江潮打断他,这次的笑容真心了一些,“谢谢你,笔记和药。”
裴林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轻轻“嗯”了一声,随后转身回到了教室。
没过多久,江潮和江汀就毕业了。
算起来,在整个高中阶段,裴林与江汀几乎没有任何交集,“绯闻男友”更是捕风捉影。
后来他和江汀也算熟悉起来,江汀很偶尔地会拿这件事开玩笑。
裴林脸皮薄,听到就要脸红,每次都要江潮过来把江汀拎走,把他“解救”出来。
这次也不例外。
江潮拿起江汀的包,径直走到门口打开大门,做了一个送客的动作:“快走吧,别烦我了。”
江汀撇撇嘴,起身打算离开。
她从江潮手里接过手包,手指划过弟弟的手背时,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她难得收敛了笑意,挺正经地说:“我看天气预报,最近又有一波冷空气,要降温好几度,你多注意。”
她低头看看江潮左手中指:“如果手指不舒服,就去找医生看看。”
江潮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几年前骨折过的那根手指,到现在还有些微微的变形。
他也正经起来:“知道了,姐。快回吧。”
身后,裴林扒着沙发把手,探头说道:“姐姐,你放心吧,我帮你看着他!”
江汀笑弯了眼睛,说“好”,便告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