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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骨樊笼,肖芥子真没听说过。
但从字面意思来看,不难理解:肉和骨头做成的....血糊糊的牢笼??
未免血腥和恶心了点。
那换一种理解:沈晶自杀,又说“脱此樊笼”,由此推知,肉骨樊笼是指....的身体?
这个想法靠谱,身体禁锢了精神的恣意张扬嘛,绝大多数人都有切身体会:不管在教室还是课堂,心早已雪山草原、巴黎巴厘鸟地放飞了一大圈,定睛一看,还是个学生狗&社畜,四平八稳地困于斗室。她模棱两可:“这个.....好像听人说过,但春焰的说法,不一定跟你们一样,你说说看。”
居然让她蒙对了,李二钻点头:“我就说嘛,春焰的人,不少都有‘人石会’的背景,对肉骨樊笼这说法,肯定是知道点的。”肉骨樊笼,通俗和浅显的解释,就跟肖芥子想的差不多:对比思想和精神的速度、广度和深度,身体太憨实了,跟不上。跟不上,就是拖后腿,引申为“樊笼”。
更古早和翔实的延展,确实源于“人石会”,但即便是在协会内部,这也是个小众说法、冷门见解,多数人听听就算,并不放在心上。因为肉骨樊笼一说,是反“女娲造人”的。
这个说法的主张是:人本身是高等、高维生物,女娲造人一说,看似赋予了人类生命,其实是封印了人的能力,把人降维成低等生物了。肖芥子没听明白:“我怎么.....等生物了?”
传道解惑,又到了李二钻的舒适区。
他说:“打个简单的比方啊,大多数人,这一生,至少一半的时间、精力,甚至更多,都花在了各种安置、维护、保养这具身体上了,到老年时,这时间精力所占的比例还要更高,对吧?”“你要买房,追根究底,是不是因为你的身体需要有地方置护?你要工作、挣钱养家糊口,说到底,是不是为了养活这具身体?你和一家老小如果不需要吃饭就能活着,你会担心‘没饭吃’、‘要饿死了’吗?"
说话间,旅馆老板拎着扫帚从别克车旁经过,开始了清早例行的场院打扫。
李二钻指旅馆老板:“我过来找你的时候,跟老板聊过几句。他儿子前几年出车祸死了,老两口开了这家旅馆,挣钱养活自己,有余钱就攒着,当未来养老钱。就算偶有一些娱乐,也是为了愉悦身心、放松心情。“那么,对这老两口来说,是不是几乎高达100%的时间精力,都在为生活、也就是身体做打算?”又拿肖芥子打比方:“再以你来说,你经济上应该比这老两口宽裕,可以更多地修饰自己。但你们漂亮姑娘爱美,买衣服、做指甲、保养皮肤、染头发,哪一件不是依托身体来的?如果你只是自由自在的一阵风、或者一束电皮,你还有必要做这些事吗?
“再拔高一层,哪怕你特别成功、富足,脱离了低级欲求和享受,大部分时间和精力花在了利他的事业和研究上,突然身体出毛病,说破大天你是不是也得停下来,该躺躺、该治治,该死.....死?”“所以你仔细琢磨,是不是人一出生,就带了一个停不下来的负累,要一直背着,背到老、背到死?说它是个肉骨樊笼,从材质到性质上,都没错啊。”肖芥子支起胳膊,托腮想了会:“可是,我很喜欢我自己啊。
有时候她洗完澡,抹开镜子上的水雾看红扑扑的脸,觉得自己可真是好看啊,手机前置摄像头可真该拖出去砍了。李二钻笑,和肖芥子聊久了,越聊越舒适,有一种为漂亮女学生讲课的感觉,反没有日常社交时那种窘迫和手足无措了。他不自觉地语重心长,还带点慈爱。
他说:“你看看,你这就是被糖衣炮弹给迷惑了。”
“肉骨樊笼的诡诈之处就在于,大多数人意识不到身体是个牢笼,相反的,拼命努力供养它,让它更舒适:挣大钱,住豪宅大厦,吃山珍海味,各种珍奢体验,好像多了这些享受,就能改变身体是樊笼的本质似的。”“但这些说白了,顶多就是对比别人的破屋子,你的樊笼在不断精装修,可就算你再努力、把樊笼修成神殿,你不要吃喝?生病不倒?”肖芥子茫然:“可大家都一样啊。”
李二钻说:“对,就是因为大家都一样,从众心理,就觉得没什么不妥、也没什么好改变的,或者说,即便改变,努力的方向还是被这具身体给绑架了一医学进步也好,研究抗老、抗衰、更长寿也好,是不是都是为身体服务,让它更健康、更长久?”肖芥子钻牛角尖:“但是,大众意义上来说,人就是指的身体啊。”
李二钻叹气,这个女学生漂亮是漂亮,脑子不太灵光。
他说:“这就回到我们谈话的最初了,肉骨樊笼的主张者认为,我们原本是高等生物,本不用跟这具不锻炼就胖、不保养就病、不吃饭就饿、熬夜有黑眼圈、上了年纪皮耷肉垮的累赘肉身深度绑定。”“但是,因为有了女娲,女娲造人,我们全部被一巴掌打成了低等生物,跟肉骨肉身划上了等号,和要吃要喝怕冷畏热的飞禽走兽虫豸蝼蚁差不多,只比它们高端了那么些许,可能是被打成低等生物的过程中,残存了一点点高等智慧罢了。”肖芥子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