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厘米微小的差距躲过了致命的伤害,他多疑,意识到是意外的可能性不大,所以着手去查了。
证据确凿,是季旸的两个叔叔其中某一个在从中作梗,他没有交给梁思悯,直接给了季旸,因为打心眼里觉得如果这种事处理不好,不够资格娶他的妹妹。
而如今,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季旸,他同样愚蠢而无能。
他那样谨慎,竟然没多想一步,他是送云舒回来出的事,是否云舒也已经在对方的视线里。
在等待她醒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里,他都在被自我审判着。
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也忍不住祈求上苍,怜悯一下她,她那么小失去父母,那么努力地生活、学习,刚刚取得一点成就,还没好好感受生命带来的美好,不该是这样的下场。
哪怕拿他的命去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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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梁思谌枯坐塑料长椅上,一动也不动。
周邵红并不想打扰他,但最终还是叫了他一声,压着怒意:“梁思谌,你是个男人,你想让云舒醒过来还要看你那张死人脸吗?”
她不再强调他是个哥哥。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错了,她低估了两个人的感情,梁思谌并不是热血上头的性格,相反他有着超出年龄的谨慎和稳重,而这样的人,轻易不会越界,但失控就永不可能再回头。
梁思谌此时眨了下眼,自嘲一笑:“该死的是我。”
城中追车,犯罪直播,这件事无论捂得多严实,最终还是无法掩盖,媒体云集,报道铺天盖地,案情已经基本侦破,所有嫌疑人捉拿归案,警方那边没有阻拦的必要,梁家两个女儿加一个女婿全在ICU躺着,谁也无心去管外面那些破烂事,周邵红并不想梁思谌再分心,但此时也不得不告诉他:“舆论那边你最好在云舒出院之前处理好。”
那些旧事还是不可避免地被翻出来了,时代变了,早些年无法接受的事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有些感情终究被道德禁锢,带上许多不可言说的隐晦色彩。
她深呼吸了一下,对这件事向来不赞同的她却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软话:“没有谁该死,云舒也不是小孩子,我想她选择接受你也并不仅仅是怕你,她已经躺在这里了,没有时光机,一切也回不到最初,谁也无法重新做选择。梁思谌你要是有良心,就把这句话吞回去,如果她醒过来,你敢说一句类似的话,不用云舒,我都可以打死你。如果因为这个你犹豫了,不会有人劝你一句,我和你爸从没教过你当逃兵,事情搞砸了才想到当初不该开始,我只会看不起你。如果你退缩,我会安排云舒立刻离开国内,或许她想去的任何地方,将来她嫁人生子,跟你再也没有一点关系,你知道,我如果想做,会比梁思悯更加谨慎,也比她更狠心,你不会再有见她的任何机会。”
梁思谌掌心覆面,压抑的悲痛如同潮水在身体里翻滚,那些曾经对云舒说过的每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捅向他自己。
他告诉云舒:有些事注定没有回头路,哪怕错了也该一错到底。
可他该怎么弥补她受过的伤,她在手术室里两次心脏骤停,他在手术室外如万箭穿心,一瞬间仿佛置身海底,那种窒息、绝望和悲痛几乎摧毁他所有的骄傲和自尊,他后悔了,悔得痛彻心扉,如果她不是他女朋友,仅仅是寄住在家中的妹妹,不会遭受这种无妄之灾。
如果不是他的疏忽,不会牵连到她。
他无法说服自己这仅仅只是个谁也不愿意发生的意外。
这个意外差点要了她的命。
甚至她到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如果……
没有如果,他掐着手掌心,他根本无法接受任何不好的假设。
“回去睡一觉,或者至少换身衣服,别要死要活的。今晚我守着,你要赎罪也要等云舒醒过来,你倒下了,她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半晌,梁思谌才缓缓颔首,终于起了身。
他回头,隔着玻璃小窗看一眼重症监护室躺着的她,浑身插满仪器,甚至看不清脸,心电监护的滴滴声平稳而规律,但其实下午的时候急促地响过一次,他在那短短的几分钟里,仿佛死了千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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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仿佛走马灯一样,回顾自己的前半生。
她记事很早,大概是三四岁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记忆,她的爸爸是个很脾气很好的人,喜欢做菜,沉默寡言,但是很勤快。
他们一家住在外环的破旧小区,但家里总是收拾得很干净,云舒在附近上幼儿园,幼儿园的环境不好,爸爸妈妈总是发愁,想要送她去双语幼儿园,或许一公里外的那个国际幼儿园,但是要进去的条件很苛刻,等到上小学……又是一轮新的战斗。
小小的云舒就已经知道爸妈不容易,总是很乖巧,从不乱跑,乖乖听老师话,爸爸给一个外贸公司的老板当司机,老板总是不按时下班,他也很难按时去接她放学,有一次整个幼儿园的小朋友都回家了,只有云舒还在那里,旧小区的民办幼儿园,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