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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租住那院落里熟识的一位阿伯。那位阿伯曾在衙门里当差,是个未入流的主簿。当时那位阿伯,怎么说来着?蒋星重再次拧眉,半晌后,她忽地眼前一亮,她想起来了!
当时那位阿伯说,“南直隶早就不是皇帝天下咯,皇帝的政令都到不了南直隶,若是皇帝南迁,只能做个旁人手里的傀儡皇帝。”当时那位阿伯还说:“陛下还是太年轻,刚继位头几年,叫建安书院出来的那些个举子忽悠懵咯,以为他们各个雄才大略。但实际上呢,有的人读书读傻了,满嘴里之乎者也,纸上谈兵,根本提不出有用的政策。有的呢,眼睛只盯着钱。姓杨的虽然那不在了,但人家带出的那几个徒弟都聪明,把持着南京户部,南边的粮税、漕运、盐引堪合.....肥差都叫人拿在手里,只要有了钱,怎能不叫鬼推磨?南直隶的兵部,基本唯户部之命是从。皇帝老子要是过去,指不定被怎么拿捏。蒋星重蓦然抬首,眼睛转得飞快。
姓杨的,当时那位阿伯口中姓杨的人是谁?他那几个徒弟又是谁,如今南京户部的人又都有谁?
蒋星重小跑几步,忙将手里的册子,塞到一旁给新入宦官安排差事的孔瑞手中,对他道:“我有要紧事找王公公,孔公公,劳烦您帮我点一下。”不及孔瑞反应,蒋星重已进了殿中。
王希音正在桌上一堆混乱的册子中翻找什么,桌边还放着一把火铳,蒋星重直接道:“王公公。”王希音抬头,笑道:“阿满你有事?”
蒋星重点头道:“同方才恩禄公公派下的差事有关。”
“哦?”王希音放下手中的册子,看向蒋星重问道:“说来听听。”
蒋星重道:“不急,公公,您先给我讲一下,江南建安书院中,可有杨姓之人,他的学生又都有谁?如今南京户部,又都有哪些人?”王希音闻言,对蒋星重道:“建安书院,江南四大书院之首。隆德年间,杨解连等人在建安书院中讲学,他们针砭时弊,言辞犀利,讽议朝政。他们提倡廉政奉公,振兴吏治,革除朝野积弊,反对权贵贪赃枉法。当时这番主张,引得无数人追捧加入,后来这些人,便被称为建安党。”王希音回忆了一番,接着道:“杨解连等人初衷甚好,他们标榜气节,崇尚实干,确实为隆德年间,纠正朝野风气做出过不菲的贡献。当今陛下,亦对建安人颇有好感。先帝一朝,九千岁把持朝政,建安党甚受压迫,杨解连等建安党核心人物早已被九千岁铲除。蒋星重闻言面露困惑,前世那位阿伯说,陛下被建安书院出来的那些个举子忽悠蒙了。这话是什么意思?建安党她听说过,先帝一朝,便是批判弹劾九千岁的主力,他们的主张甚好。怎么听前世那位阿伯的话,倒像是国之祸端,有一部分是文官的责任?同嘴皮子上下一碰的文官有何干系?蒋星重不明白,但要帮言公子夺位,她就得弄明白。
王希音接着道:“陛下铲除九千岁后,便有重用建安党的意思。可现在瞧着,这事怕是还得要往后再压一压。”王希音接着想解释道:“还有你问的杨解连的学生,他的学生不少,我一时半刻怕是没法给你罗列个名单出来。至于南京户部,这倒是容易。南京户部尚书顾之章、南京户部右侍郎宋奉新、宝钞提举司提举刘子耕。另有郎中十三人,员外郎九人,主事十七人。这些人的名字我并未记住。”“另有户部广积库、承运库、赃罚库、甲乙丙丁戊五字库、宝钞广惠库、军储仓大使各一人。长安门仓、东安门仓、西安门仓、北安门仓副使各一人。龙江盐仓检校批验所大使一人。总管粮储一人。”蒋星重听着王希音的这些解释,只觉心跳得厉害。言公子之前说,胡坤和邵含仲的银子,就是送去了江南市舶提举司和盐课提举司。若是南京户部管着盐仓,而那个姓杨的人又是盐商,那么多半这件事同南京户部脱不开干系。: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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