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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搭理,今年竟然主动找他说话:“前些天种的。到秋收了种子,这些路两边都种上。我们看着就喜欢,还可以养蜜蜂。”
问话的人又问:“你们还卖蜂蜜?”
渔民摇头:“今年没有。今年主要分箱养蜂。箱子里的蜜得留着蜂过冬。明年这个时候可能有。”
两人相视一眼,问话的人又问:“卖吗?”
渔民:“肯定卖。蜂蜜那么好的东西,我们可不舍得吃。”想到私下买卖有可能连累食品厂关门大吉,“不过要问叶会计。我们不懂。我们听叶会计的。”
服装厂出纳不禁说:“听她的没错——”不远处有个女人往左右看看,往前看看,心说她看什么呢。女人往花上剁两脚,若无其事地走人。出纳大怒:“站住!那位女同志,你站住!你怎么踩花?”
背对着三人的女同志下意识停下。
三人立刻跑过去。
出纳指着被糟蹋的花:“这些花怎么着你了?”
“原本是路——”
渔民指着往南三步路口:“那不是路?多走几步能累死你?”
女人:“没见我拎着水桶拿着扁担?你干惯粗活多挑几步不嫌累,我能跟你比?”
渔民气得头疼:“你不是我们大队的?叫什么名字?我一定告诉政委!”
女人白了他一眼就去挑水。
渔民气得跳脚,忍不住追上去。
服装厂两位同志拦住:“正事当紧!”
渔民停下,看到有人过来,等片刻,等人走近他就问:“这位同志,你认识刚才那位同志吗?”
来人:“你们是谁?”
服装厂出纳想说话,渔民抢先说:“来找政委的。她是不是政委爱人?”
“不是。找错了。那个是高营长爱人柳晴。”
渔民不禁问:“她就是柳晴?这娘们,果然不是好人。”
来人很不高兴:“柳晴怎么得罪你了?”
渔民指着地上:“自己看!”
“不就几朵花吗?”
渔民气得脸通红。服装厂同志担心渔民没跟柳晴打起来,跟这位女同志打起来:“同志,先找叶会计。”
女同志:“不是找廖政委?”
三人当她是空气,直奔叶烦家。
叶会计关上篱笆门准备去食品厂,看到来人已经到隔壁万思芹家门口,不由得停下:“不是说到秋吗?”
服装厂同志笑着说:“您没记错。这个时候运到厂里可以晾晒清洗,到秋就可以用。否则要放到明年。”
叶烦对陪他们的渔民说,“你去找大队长,再请你们大队长通知各大队。请有手扶拖拉机的大队辛苦半天帮社员运过来。”最后对两位同志说:“我们去食品厂?”
俩人点着头边走边说他们希望天黑前装车。
叶烦:“您二位检查好就直接过秤上船?不过到岸上——”
管钱的出纳说:“我们找了几辆运输车。”
叶烦心说,这么积极看来去年要价低了:“那车费?”
俩人知道食品厂不赚钱,叶烦就是好心帮社员填补家用:“我们给。对了,我们说下午四点在码头等着。”
叶烦点头:“现在不到两点?来得及。”
俩人觉着有点强人所难,可他们不想在岛上过夜,也跟驾驶员敲定好时间,就把不好意思压下去。然而他们到食品厂屁股没坐热,就听到有人喊:“叶会计,收鸭毛鹅毛的又来了?”
两人震惊,这么快吗。
叶烦笑着问:“出去看看?”
俩人先一步出去,门外已经来了好几个,每个人都拎着麻袋提着布袋。俩人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眼神询问叶烦。
叶烦不慌不忙地说:“排队,别慌,别乱。跟去年一样,一分钱一分货!”
去年很多人给叶烦个面子留着鸭毛鹅毛,没指望卖钱。有渔民上岸送货顺便找人打听,打听到以前有走街串巷的小贩用鸡毛鸭毛鹅毛换糖。渔民寻思着能换两把糖也好,便继续收集鸭毛鹅毛。
结果刘桂花半袋鸭毛和半袋鹅毛卖了八十块钱,八十块钱在五六十年代能培养出一个大学生,现在够给两个儿子修房娶媳妇——全岛震惊。以至于今年没有不干净的毛。
服装厂俩人去年反复提到一分钱一分货,料到今年的毛好,就多带一些钱。所有鸭毛鹅毛上船,他们跟叶烦算总账,带来的钱将将够。
服装厂出纳问:“岛上多少人?怎么这么多鸭子和鹅?”
叶烦:“岛上山多水多,无论养多少都不用社员操心。要说怎么半年就存这么多,岸上工人工作忙,没空处理鸭子鹅,渔民为了把鸭子鹅卖出去帮他们收拾,没想到鸭毛鹅毛能卖出去。早知道以前的鸭毛鹅毛不扔,我们一个岛上的毛就够贵厂用三年。”
出纳问:“叶会计怎么想到鸭毛鹅毛能卖钱?”
叶烦:“不能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