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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趴在他腿上,“再说这是我自己赚的,不一样!”
“咱们现在出门去长满楼——”她又翻身,“我请你吃酒,怎么样!”
这可是这辈子她第一次凭自己赚到的钱!她要第一个请他吃饭!!吃最贵的!!
“那就走?”崔珏抱起她,“夫人想穿什么衣服?”
夫人浑身的喜悦简直要溢撒流淌在他身上,让他也不由心中轻盈欣喜。
夫人坐在妆台前,崔珏便同时看见了镜中的自己。
他一怔,眼中不少于夫人的欢欣笑意便也稍定了定。
随即,他又放松,垂眸为夫人梳理长发。
他早该习惯。
这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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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德九年,十月初十日,纪明遥受封正三品淑人诰命。
同日,京中有五位产婆入太医院。两人授正八品太医,余下三人授正九品吏目,皆为领俸实职。
京内哗然。
女子——还是产婆——竟也能入太医院做官???
这是要倒反天罡不成!!
但《产钳的发明与使用》一书,已在当日下发到每一个在朝官员家中。京中各大书肆也皆有售卖。
有早已知情者,此时便云:“这等救人性命的东西,不在太医院放两个会用的女太医,等你家要用,你有那么大的脸面去宫里请女官?还是你愿意男太医给你媳妇姑娘接生?”
“那也用不着直接给官吧!以前就没人请产婆?这不过是为了高门富贵之家方便而已!”酒楼里有人大声吵嚷,“多少读书的男人,一辈子学到白头,还得不着一个不入流的小官,产婆原是贱业,又是几个女人,她们有什么本事功劳,比男人还——”
“‘有什么本事功劳’,不都在圣旨上、书里,给你写明白了吗!”霍元重重放下酒杯。
“好一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他冷声问,“产婆若是贱业,你也是贱业接生之人,岂非贱人一个!”
“你——”那人满面紫胀。
看清霍元穿着打扮,他便要骂:“你个武夫——”
“兄台看着倒像个读书人,只不知读了这几十年书,到底读出了什么名堂!说是读书为‘治国安邦、经世济民’,更不知你手下到底攒了多少功德,比不比得过几个女太医!”
霍元冷笑:“若真比得过,一一说得出来,我倒佩服兄台。若比不过,还是趁早闭上你这只会喷粪的臭嘴,少惹人耻笑,连祠堂里你祖宗的脸都丢尽了!还是你满门祖宗八代先辈,竟也没有一个读书读出名堂的人,所以才一看旁人的功劳官位就眼红?”
满堂寂然。
被骂的那人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霍元丢下银子,大步离开酒楼。几个亲兵连忙跟上。
酒楼门边,崔珏恰在等候。
“霍指挥,在下路过,无意听见争执。”他上前一礼,“多谢为内子仗义执言。”
霍元面皮一烫。
他骂得……实在太不文雅。
“倒也不是只为尊夫人不平。”他忙还礼,“我外祖母……便是产婆。”
崔珏对霍指挥的出身稍有了解,知他出身西疆军户,自幼失怙失恃,能有今日,全凭己身功劳。
“不知她老人家——”崔珏试探问。
“已经不在了。”霍元释然一笑,“前岁冬日,我亲手服侍她老人家走的。”
“节哀。”崔珏默然。
“外祖母走得很安心,没留下遗憾。”霍元笑道,“崔翰林也不必替我伤怀。”
只有一件。
外祖母临去之前,还念叨着让他快些娶妻生子。
但只怕,他要继续让她老人家失望了。
崔珏颔首,便不再提,只说:“不论为何,霍指挥的确相助了内子。今日暂还有事,过几日十六,一定相请兄台。”
“崔兄请!”霍元上马。
分别之前,他不禁问:“今日休沐,不知崔兄有何要事?”
问完,他便后悔。
这话里藏着他的私心。他不该问的。
“内子得封淑人诰命,我去给太公报喜。太公便令我叫内子和兄嫂同去庆贺。”崔珏笑道,“太公一向疼她,还说今日随她点菜。”
他本不该与一个外人多说这些。
“竟是松太公亲自下厨?”霍元一惊,随即忙笑说,“崔兄……与夫人,真是好福气。”
他是好福气。
再次道别,崔珏策马离去。
……
“真的随便我点菜吗!”纪明遥一个打滚坐起来,“那我要吃糖醋排骨和红焖羊肉!我还要喝猪肚汤行不行!”
猪肚收拾起来可麻烦了!
“太公说了随意点,自然都行。”
说完,崔珏吻上了夫人的唇。
纪明遥被亲得呼吸凌乱。
怎么一回来就亲啊,还要出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