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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全部叠在一起,直接就是一条索马利亚大海沟。
霍霆山眉心微蹙:“夫人为何露出如此神色?”
她如今看他这眼神,仿佛他多么不可理喻。
裴莺叹气说:“将军您想得太远了,息女如今才十五岁,在她十八之前,我都不打算考虑她婚配之事。”
裴莺心里悄悄说,如果女儿不想嫁人,那不嫁人也是可以的。
霍霆山难以理解,他还是第一次见如此不着急的母亲。
好的小郎君和小娘子都需要抢,因此时下流行订婚、指腹为婚,婚姻早早定下,一到年纪就成婚。
不过到底答应过她不干涉孟灵儿的婚事,且为了这等事和她吵也没必要,霍霆山便不再多言。
*
离开主帐往外走出一段后,赵子尧仍有着恍惚。
他成功了。
虽然知晓铁矿一出,霍幽州肯定会心动,但这过程顺利的过分。霍幽州居然没有怀疑他的话,还听了后直接允了他。
脚步飘忽的走过一段后,赵子尧看到了吃完夕食后出来消食的孟灵儿。
“孟小娘子。”赵子尧喊。
孟灵儿扭头,看到赵子尧,又见他来的方向:“赵郎君,你是见完将军回来了吗?”
赵子尧颔首,又对着孟灵儿一揖:“感谢孟小娘子帮忙搭桥引线,鄙人已得偿所愿。”
孟灵儿见他神色诚恳至极,不由耳尖微红:“你这让我怪心虚的,其实我只是和我娘亲说了声,让她去给将军说的。”
赵子尧愣住:“令堂?”
“对啊,她平日不时会和将军一同用膳,我便让她帮忙捎句话。”孟灵儿不觉得这有何说不得。
虽他不知母亲如何办到的,但如今她们是幽州军之贵客是事实,受礼待。
赵子尧想起主帐中的那位夫人,当时他没敢细看,只觉那位夫人声音温柔,气质不俗,未曾想那竟是孟小娘子的母亲。
赵子尧眼底划过羡慕和惆怅。
那位夫人肯为女儿绸缪至此,一定是爱极了女儿,他也曾有那般爱他的双亲,可惜如今却已天人永隔。
赵子尧正色:“烦请孟小娘子替鄙人转告令堂,往后若有需要鄙人的地方,鄙人愿效犬马之劳。”
“哎,赵郎君你客气了。”
*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以三香县为中心,幽州军逐渐向外救灾,后面又去了另一个县,连同地方的冀州守军一同救援。
十日转眼就过,此番救援行动来到了尾声。
当初霍霆山说最多十日,此话不假,十日一到,整军回远山县。
裴莺母女俩坐在马车里,行军速度不快,孟灵儿嗅着橘子皮,勉强还撑得住,有心思聊天:“娘亲,咱们还有多久才到远山郡啊,好想快点到远山郡。”
裴莺放在膝上的素手不住收紧了些,将裙摆抓皱了少许。
“娘亲,您想不想快些回远山郡?”孟灵儿说完,又径自点头:“我猜您肯定也是想的,我之前听辛锦说,远山郡的州牧府比长平郡的郡守府还要大、也还要好看……”
说了一堆后,孟灵儿忽然意识到裴莺并没有接话。
孟灵儿疑惑:“娘亲,您也是晕车吗?”
不应该啊,她娘亲的体质比她的好多了,之前从不晕车的。
“不晕,只是有些累了。”裴莺低声道。
孟灵儿忙给裴莺理了理软座:“那您睡会儿,我猜今日申时便能抵达狄春县,到时我叫您。”
狄春县是远山郡底下的一个边缘小县。
进了狄春县,相当于回到远山郡,此处距离州牧府还有大半日路程。
若无意外,明日未时可抵达州牧府。
马车咕噜噜的行驶到狄春县最大的厩置前,内里的小厮听到动静迎出来,待看到一匹匹高头大马,哎呦了声,加快脚步迎上去。
沙英翻身下马:“店里所有的空房我们都要了。”
小厮俯首弯腰应声。
裴莺待女儿下车后,随手拿了帷帽戴上,也欲下车。
行至车厢门口,裴莺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侧,那人抬起手,带着细小疤痕的大掌朝上。
裴莺眼睫颤了颤,但两息之后,到底将手搭了上去。
霍霆山经久沙场,一身皮肤晒得比小麦色更为深些,此时微深色的大掌上停了一抹粉白,仿佛是翎羽洁白的鸟雀落在栖木上。
某个时刻,深色的栖木活了过来,变成藤蔓将那小白雀收拢。
裴莺一颗心跳得厉害,在那只大掌收紧时,她下意识想将手缩回来。
他却握着不放,目光深不见底:“夫人该早些习惯才是,不然待明日回了州牧府该如何是好?”
分明有帷帽隔着,但裴莺还是侧了侧头,避开他的目光:“我知晓。”
前面的孟灵儿飞快往前走了一段,大口喘气,觉得自己总算活过来后方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