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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了药后躺在柔软的床上,那张美丽的脸被病痛折磨得苍白又憔悴,却衬得她细眉乌黑,干裂的唇瓣红得像是要滴血。乌黑的长发垂在她的肩膀和胸前,像是水中尸体四散的荇草。
然后他又想到那一天,他杀掉裴浩的合伙人之后回到家,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他看到旋婳躺在这张沙发上。
她裹着毯子,蜷缩成小小的令人心软的一团,发丝散乱地贴在苍白脸颊上,神情恍惚,柔软的鼻尖发红,整个人透着一种美丽的脆弱和萎靡。
而现在,同一张沙发上,旋婳睡得很沉。嘴唇润泽,眼睫像一片落在地面的羽毛般安详,脸色不再苍白,脸颊都圆润了不少,腮肉透出健康的红润。
跟那天相比,她身上褪去了那种他最爱的,令人心折的脆弱。他曾以为自己是被她身上的脆弱吸引的。
但现在,或许是在这房子里住习惯了,她毫无顾忌地睡在上面,手脚都柔软地瘫开,姿势甚至可以用四仰八叉来形容。
一只手垫在脑袋下面,另一只手垂落在地上;居家裙卷到了肚皮上,露出细白的腿。
是这样毫无防备的睡姿。
林知言走过去,在沙发前半跪下来,拉起她卷到肚子上的裙摆。睡梦中旋婳迷迷糊糊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喊了他一声:“林知言……”
她的手搭上林知言的手,也意识到裙子卷到了肚子上,有些不好意思地捂肚子:“嗯……别看,我都有小肚子了……”
她用力推了一下,但没推动。抬头只见林知言低头看着她的肚子,更有点羞恼:“都怪你做饭太好了嘛,又不是我的错……”
很奇怪,林知言以为自己爱得是她的美丽,爱得是她的脆弱,爱得是她的完美,像爱一只娇弱的垂丝海棠。
但此时此刻,林知言竟然并不觉得厌烦。哪怕这只垂丝海棠不再美丽,哪怕这只垂丝海棠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样子,她横蛮娇气不吃饭,她吃吐司只吃边,她会画画一整天不理人,她睡觉时会四仰八叉睡得小肚子都挤起来。
但他还是爱她,毫无理由地爱他。
这样的爱让他也变得奇奇怪怪,有时眷念,有时妒恨。
就像此刻,他顺着她的裙摆往下,握住她的两条腿。丰软的腿肉从指缝里挤出一点儿,像是冰淇淋最上头那一点儿颤巍巍的尖儿一样柔软而发凉。
还甜滋滋的。
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咬了上去。下意识地收着力,雪白的牙齿像狗狗玩闹一样磨蹭着她柔软的腿肉,她的手伸了过来,抓住了他的头发。
低下头去,她纤细雪白的小腿踩在他的大腿上,花苞般的脚趾蜷缩在一起。
……他的。
这些都是他的!这些都是属于他的!
她根本就不知道,现在像小狗一样跪在她身下泄愤一般咬着她的人,心里怀揣着怎样的嫉妒。
从他们认识的第一天起,燃烧在他心里的妒火,一刻也不能停息。
他咬着她,声音也都闷闷的,黏糊糊的。
“不许……”
“嗯?”头顶传来一个疑惑的鼻音。林知言抬头。
唇齿间还叼着一点儿肉,他再也无法掩饰,用阴沉地目光,死死地盯着她。
“不许……不许再见他。”
“你不许离开我。”
她走在街上,所有人都会看她;她跟人说话,那个人就会爱上她,所有人都会爱上她,所有的男人女人都要从他身边抢走她。
他盯着她,死死地盯着她。
嘴里喃喃:“不许……不许……”
“……”莫名地,旋婳生出了几分毛骨悚然的感觉,“……林知言?”
林知言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像是饿狼盯着一块肉。他神情有些恍惚,仿佛正在被两种情绪不断地拉扯,半晌,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紧接着,忽然一阵“叮铃铃”的声音响起。
——是林知言的手机响了。
可林知言却丝毫不为所动。他还是看着她。
没人接听,手机被挂断了。但紧接着,电话对面的人又再次打来,仿佛是有什么急事似的,一连打了好几次。
但林知言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听不到了似的。
“林知言!”
电话再次挂断,又再次打来,旋婳眼尖地看到滑落在地毯上的手机,上面显示着一个名字:蛋糕店老板。
——“是蛋糕店老板的电话!”她道。
着短短的一句话仿佛唤醒了林知言的神智。他低下头去,摁掉了手机通话。但紧接着,对面便发出一条短信来,旋婳也看到了。
【蛋糕店老板:急事速来】
【蛋糕店老板:是上次你让我查的事情,关于旋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