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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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
在如今的大环境、在无他人帮衬之下,她和女儿就算暂且离开了广平郡,真的能走远吗?
亦或者说,就算雇佣了镖师,但万一不幸遇到了山匪,又或者镖师临时起了歹意,她们真的能平安抵达长安吗?
裴莺不确定了。
她从未有过像这一刻般的迷茫。
抓住凭几的手忽然被握住,裴莺思绪骤然回神,发现霍霆山不知何时到了她身旁。
霍霆山用了点巧劲,将裴莺死死握着凭几的手拿下,展平她的手掌,抚了下她因用力而泛红的指节:“夫人在想什么那般入神,唤你几声都不曾听见。”
“没什么。”裴莺蜷了蜷手指。
他没握得很紧,她指尖不经意划过他粗粝的掌心,一触即离。
霍霆山靠在软座上,神态比方才懒散不少:“昨日夫人为何不遣女婢来郡守府捎个消息?”
裴莺毫不意外他会这般问,说到底他还是觉得她会逃跑:“我不知那人是否在等我自投罗网。”
“夫人应知,攻破广平郡的是幽州军。那谭进再凶悍,也仅仅是个客,不安分的客人,逐出去便是。”霍霆山眸光幽深。
实际上他也确实将人放逐了,且还是送到阎王殿里。
裴莺不置一词。
他是他,她是她,两者不能混为一谈,他有当冀州之主的野心,而她只是个庶民。
“夫人有心事。”霍霆山淡淡道。
裴莺目光微飘:“没有。”
马车很快回到了郡守府,从最靠近幽州院子的侧门驶入。
和来时一样,待马车停稳后,霍霆山将裴莺抱起,抱着人朝她的房间走去,秦洋提拎着两包药跟在后面。
如今是午时,日光正好,幽州院子这方有人来来去去,或巡逻,也或饭后消食闲逛。
霍霆山抱着裴莺一路走来如入无人之境,完全不理会别人的目光。
他是不管,裴但莺却觉得难为情,白皙的耳廓全红了,抓着霍霆山衣袖的手紧了又紧。
“夫人面皮薄,还需多习惯。”霍霆山笑道。
沙英是在院中闲逛的那个,他给秦洋递了个询问的眼神,后者抬了抬手上的药。
沙英摸了摸下巴。
事出有因,但又好像有哪儿不对。
裴莺回到之前住的房间,待霍霆山将她放下后,她低声说:“将军,我想和您做一次买卖。”
霍霆山眉梢微扬,顺势在她旁边坐下。
她第一次和他做买卖,幽州军得到了高桥马鞍和马镫,第二次……
好吧,认真算起来如今才是第二次。
“夫人能给我什么,以及你想要什么?”霍霆山慢悠悠地问。
裴莺凝视着他:“想来将军身边有许多有学之士,或学富五车,或满腹经纶,我需要将军您请最好的名士为我女儿教授学业,教她明辨是非,诗书天文,算数工画等。”
这个时代没有女校,知识的传授被男性彻底垄断,女郎在家除了绣花,最多就学点才艺,因为没读过书,往往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一辈子都待在后院里。
许多女人终其一生浑浑噩噩,到死都没活明白。
这是一种无形的思想禁锢,其他人裴莺暂时管不着,但她不能让孟灵儿受其影响一生。
霍霆山沉默片刻,最后点头:“可。”
名士们向来自视清高,想也知晓不同意收孟灵儿为弟子,不过是人就会有弱点,无非是花多点功夫。
裴莺继续说:“其二,我女儿的婚事,将军不得以任何方式插手。”
古代女子十五岁及笄,可以嫁人了,但裴莺一想到“十五岁生儿育女”,就不住头皮发麻。
如今她和囡囡在幽州军中,这人是最高统帅,军中一切他说了算。
她以前看电视剧不时会看见什么主公一个高兴,就将自己姊姊、女儿或者美婢塞给下属,以示君臣友好。哪怕那下属都已知天命了,而被塞过来的女郎不过双十年华。
君臣同欢,只有无人在意的小娘子受伤的世界达成。
那些情节裴莺看得两眼一黑,她绝对不允许孟灵儿被送出去做人情。
霍霆山这次应得很快:“我还不至于要一个小丫头为我谋利,你女儿的婚事我不管。”
顿了顿,霍霆山又意味不明地道:“有人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也有人说是爱屋及乌,不知夫人是哪一种。”
裴莺愣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句“爱屋及乌”,是在说她对亡夫孟杜仓的感情。
裴莺沉默。
霍霆山嘴角的弧度冷了些:“夫人可还有其三?”
“有的。”裴莺颔首。
“要不夫人你先给我说说有多少条关于令媛的,给我个心理准备。”霍霆山指尖在案几上随意点了点。
裴莺羞赧:“关于女儿的,只剩下一条安全原则,我希望将军能保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