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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父此时火急火燎地到了,看见祝时愉青天白日居然都能拉下面子开始黏人,同样惊喜得很,大叫一声:“小愉!你爹我呢?不黏黏我?小偏心鬼。”
祝时愉:“……”
太咋呼太吵闹了,祝时愉不是很想理他,然而此时他只是一只能被人抱来抱去的小团子,根本反抗不了爹娘的揉搓,被抱着转了四五圈,晕头转向之下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也抱了一下祝父:“好了。”
祝父瞪大眼睛:“小敷衍鬼!”
祝时愉:“……”
祝父在小团子脸颊也狠狠亲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把儿子放了下来,转头看见这儿还有客人,脸上春风得意的笑容蓦地一僵。
晏来归非常懂事地说道:“没关系,我刚才不小心被风沙迷了眼睛,耳朵也灌了风,什么也没看见没听见。”
祝父:“……”
祝父平常在外的形象稳重可靠,在家也装得矜持无比,只偶尔在妻儿面前这么稍微失态一点,没想到都能被客人看了去,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是好。
晏来归笑意盈盈地看着眼前的一家三口,闲来无事顺手又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没尝出味道来的时候笑容不由自主地淡了一点。
再美好,终究也都成了梦。
说是这么说,祝时愉抱完祝父,也没有松开手,晏来归看着小团子想说什么但是说不出来的别扭样子,忽地意会到了什么,对祝时愉传音道:“需要我回避吗?快说吧,你这样大方直白地对他们表达出爱意,他们会很开心的。”
之前不过是从晏来归嘴里听见祝时愉想他们了,祝夫人都能开心得合不拢嘴,要是祝时愉亲口说了,他们不知道会有多开心。
可惜祝父怀里的冰雪小团子仰起头,面无表情地和目光期待的祝父对视半晌,最终只憋出一句:“爹。”
祝父诶了一声,欣慰地抱着祝时愉原地转了一圈,道:“小愉懂事了,小愉唤我了,真好,他平常没事都连名带姓唤我的。”
晏来归:“……”
殊灵小时候,还怪有脾气的。
祝时愉似乎放弃了,他知道自己的性子别扭又拧巴,一时之间很难改过来,微有些闷闷不乐地从祝父怀里跳了下来,朝着晏来归的方向走来,道:“走了。”
晏来归一怔,道:“走了?去哪?”
祝时愉不答,只是道:“要换了。”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晏来归反应了好一会,在看见周围景象开始虚幻扭转,只剩中间站着的祝父祝母二人依旧身影清晰,这才骤然意识到了祝时愉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一幕的记忆要过去了?”
祝时愉转过身去,凝视着仍未消散的两人,久久不言。
祝夫人见他们要离开,神色中只是有些遗憾,轻轻道:“小愉。”
“……”
攥住晏来归的手无声收紧。
晏来归抿了抿唇,他想牵着祝时愉往前走,可是祝时愉却纹丝不动,晏来归干脆直接把只到他腰的祝时愉抱了起来,往前走到祝父祝母面前,放下,无视祝时愉盯过来的死亡视线,弯弯眉眼,对祝父祝母道:“他想和你们道个别。”
“快去吧,”晏来归蹲下身,小声说道,“有些东西,你不说别人是不会知道的。”
祝时愉只是道:“他们知道。”
晏来归:“他们想听。”
祝时愉垂下眼眸,道:“晏来归。如果他们还在,一定很喜欢你。”
他好像永远也学不会如何言爱。如果是晏来归的话,一定会很容易的吧。他这么能说会道,一张嘴能不重复地说出很多甜言蜜语,不论对面是谁都把能对方哄得心花怒放。
晏来归始终不能代替祝时愉控制他的言行,他看着祝父祝母开始虚化的边缘,沉默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些终究只是殊灵一个人的过往,他从未参与,也改变不了,所有的伤痛无法随风消散,想要弥补的遗憾也终究会一直哽在心头,永远无法释怀。
即使说了又如何,这些终究只是记忆化作的幻境。
就在周围高墙林苑彻底消失变成一片缥缈的苍白,而祝父祝母的身体也已经开始消散时,却见一直沉默的祝时愉动了。
他蓦地抓住了他们的手。
祝父祝母的身影消散速度开始凝固。祝夫人惊讶地蹲下身,温柔地摸摸祝时愉的脸,道:“小愉,怎么了?娘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他,跟他走爹娘也放心。”
祝时愉低下头,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娘亲身影消散的速度,迅速地在祝母手心里写着什么。
掌心泛起轻微的痒意,祝夫人在辨认出祝时愉写的是什么之后,不由得惊喜地睁大眼睛:“小愉!”
祝时愉写了一遍,指尖不知为何有些颤抖,他看了一眼祝父,在祝父眼巴巴的期待眼神中也抓过祝父的大手,在他略显粗糙的掌心里写了一遍。
祝父全程看着中祝时愉写完,年过不惑的中年男人肉眼可见地高兴得说不出话,蹲下身在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