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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说你一日也等不了了,就想现在回去和亲人团聚?”帝江又问。
刚穿越过来那会儿,她每时每刻都在思念家人,后来意识到自己可能这辈子都回不去了,便强行压抑思念,假装自己其实也没那么想家,只要能长久地活着就好了,再后来又有了希望,她又一次开始想家,想爸爸妈妈,只是因为怕担心露出破绽,也会时时克制,直到今天目标终于要实现了,积压了许久的思念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她当然恨不得下一秒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见到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但仔细想想……
【也确实不差这一天。】
“那便这么定了,明日大婚之后再走。”没等她纠结完,帝江便已经替她做了决定,等乐归回过神时,他已经除去外衣去了床上躺下。
那张床,看起来还真是又大又软。
乐归眨了眨眼睛,故作矜持:“那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床上的男人不应声,似乎已经睡着。
“我真走了啊。”乐归装模作样往外走,结果走到门口了还没等来挽留。
屋子里静了下来,帝江淡定地翻个身,腾出一大片位置,下一瞬某人便扑了上来,咬牙切齿地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尊上,你怎么能不挽留我?”
“挽留什么?”帝江双眸紧闭,“大婚之前不是不宜多见面?”
乐归没想到他今晚都主动表白了,竟然还在计较之前的事,当即在心里骂了几句:【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睚眦必报!】
“乐归。”黑暗中,帝江的声音透着一分沉静。
乐归:“嗯?”
“我听得见。”
“……哦。”
说人坏话被发现还怪尴尬的,乐归清了清嗓子,突然有些好奇:“尊上,如果我刚才选了无量渡,也不说带你一起的话,你真的会放我离开吗?”
黑暗中,帝江突然睁开眼睛。
乐归迟迟等不到回答,刚要追问,就听到他反问:“你要一个人走?”
“当然不是,”乐归赶紧抱紧他,“我要带着尊上一起,我们一起回去。”
帝江唇角勾起一点弧度:“那还问什么。”
【也是,都确定要一起回去了,还纠结这些没用的问题干什么。】
乐归意识到自己又不小心暴露了心声,顿时脸颊一红,赶紧问另一件事:“尊上,我镯子呢?”
她得赶紧把那个可以屏蔽心声的镯子戴上,免得在他面前总跟个透明人似的。
帝江没有回答。
乐归以为他不想给了,当即撑起身子要找他理论,却意外看到一张沉静的睡颜。
他睡着了。
他竟然真的睡着了。
他似乎只有受伤的时候才会偶尔睡觉,但每次睡也都是浅眠,外头什么动静都一清二楚,而今天……乐归凑近一些,勉强在黑暗中分辨出他脸上的疲惫,一时间心脏都柔软了。
她重新躺下,身体陷入被褥,就像陷进了棉花里。
一切发生的都太顺利了,她所设想的被拒绝被阻止全都没有发生,直到此刻,她仍觉得像做梦一般,想再摸摸无量渡,但又怕吵醒帝江。
【真的要回家了啊……】
乐归抬手盖住微微湿热的眼睛,觉得在这样惊喜频生的夜晚,不应该轻易掉眼泪。
她这段时间也一直因为心里那点纠结吃不好睡不好,如今所有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香甜的睡眠总算如期而至,以至于连个梦都没做一个,直到翌日被震天的礼乐声吵醒,才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醒了啊。”
耳边传来阿花幽幽的声音,乐归一扭头,就对上一双黑咚咚的血窟窿。
【真是久违的血窟窿啊。】
乐归沉默三秒,快准狠地戳了过去。
阿花尖叫一声,一个翻滚从床上掉了下去,再抬头又是正常模样了:“乐归你是不是人,我好心叫你起床,你怎么□□的眼!”
“你是好心叫我起床,还是故意吓唬我?”乐归冷眼看她。
被拆穿的阿花依然理直气壮,揉了揉眼睛从地上爬起来:“我要不这么搞,你还得赖半个时辰的床,现在是不是精神多了?”
乐归对她胡搅蛮缠的说辞嗤之以鼻:“你怎么在这儿?”
阿花只能在先知镜方圆十米内游逛,即便镜子被她亲自抱着,也会被这十米的规则限制,从前殿到寝殿远超十米,除非有人带她进来,否则单凭她自己肯定是不行的。
“自然是主人让我来的,”阿花四下打量一圈,面露嫌弃,“好好一个魔王的寝宫,怎么搞得好像凡人的卧房一般,俗,太俗了。”
“……你少废话,他让你来干嘛?”乐归可没忘今天是他们成婚的日子,现在眼看着日上三竿了,她还穿着寝衣坐在床上,帝江也不在屋里,无量渡也没了,要不是外面多了礼乐声,她真以为大婚取消了,昨晚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阿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