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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则尘接过天寻递来的帕子,仔细地擦拭着手指,瞥了眼它委屈的模样,语气不咸不淡:“偷吃留下一嘴的黏物,还一夜不归,有理了?”
赤貂心虚地放下爪子,恹恹地吱叫两声。
季则尘将指尖的黏感擦拭干净,转头看向不远处迭起蜿蜒的青黛瓦墙。
带着雪昧在季府走过一圈,简单带她熟悉环境后,唐袅衣要回绰院了。
临走前,雪昧拉着她的手浅笑晏晏地道:“替我向阿厝姐姐问安。”
女人的腔调柔肠百转地勾着人,娇得令人莫名寒颤。
唐袅衣用力抽出被她握住的手,对她认真地颔首:“好。”
雪昧盯着她小脸的认真,忽然娇滴滴地噗嗤一声,掩唇笑了。
她眼中荡着涟漪,有几分喜爱:“妹妹真可爱,难怪这么多人会喜欢你,本来我是想要你的,但怎么都抢不到你。”
她话中有股说不出的腔调,像是发自内心。
说完她娇媚低上下觑了两眼,摇着窈窕的身姿跟离开。
唐袅衣看着她离去,转过身慢条斯理地移步至后厨,亲自揉面蒸了一碟糕点,提着往明月廊走去。
虽然她现在身份尴尬,但因为是绰院的人,无人会指使她做何事,偶尔抽空她便忙着如何勾搭季则尘身边的那只小赤貂。
根据她长久观察,季则尘每日都会入宫去教导小太子。
为避免与季则尘碰上,她在自己做的小册纸上记录:辰时,要入宫,酉时归来。
趁着季则尘不在澜园,她会去明月廊上对不远处的云阁招手。
赤貂每每都会迅速地出现,先是被欢喜躺在她怀中撒娇,然后再叼着她带来的食盒,转身便跑回去澜园,不一会儿再出现还她食盒。
最近赤貂则与她相处格外和谐。
天青色,小雨初初转霁,杨柳轻拂水面,泛起淡淡的涟漪。
她云髻峨峨地坐在长廊中,打开食盒反趴在栏杆上,杨妃色襦裙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的娇靥映在清澈的湖面。
“小鸟……”她声气极小地唤。
对面正趴在岸边饮水的赤貂闻声警惕地抬头,透过水映出的面容,认出了对岸唤它的是谁。
唐袅衣趴在栏杆上,连唤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本以为赤貂没在此处,失落染上靥辅承权的眉眼。
她旋身拿起食盒盖子,正欲提走,倏然从后肩爬上来一只赤色的貂。
尖锐的爪子勾过她合上的盖子,抓住里面的糕点,尾巴卷着她的脖颈,毫不客气地坐在她的肩上,抱着香甜的糕点吃得正欢。
赤貂浑身都是软的,厚重的毛卷着她的脖颈像是绒毛领,衬得白净的小脸如远山芙蓉。
唐袅衣眼含遗光,伸手抓住它的尾巴,笑道:“又蹲在肩上吃,全都洒啦。”
赤貂听懂了,从她的肩上下去,蜷缩在她的怀中又勾了一块糕点。
唐袅衣也顺势抱起它,掏出怀中的黄皮小册子,咬开给炭笔加的笔盖,满脸认真地趴在栏杆上记录。
——赤貂趴在岸边饮水。
——喜欢吃甜软些的糕点。
写了几句她又想起来什么,撕下写的这几句话,将赤貂的替换成季则尘,这才满意地盖上笔。
还不待她收起小册子,忽然感觉膝上有些湿润。
她低头一看。
赤貂抱着糕点葡萄黑的眼,晃着尾巴看着有几分无辜,不但裙子湿了,肩上也是水。
唐袅衣分不清这些水,是它刚才趴在岸边饮水时打湿的,还是因为别的。
她双手提起赤貂,想凑过去看它是不是失禁了。
赤貂不喜被人这样打量,吱叫两声挣扎开,拖着长长的绒毛尾沿着长廊迅速消失不见。
唐袅衣无奈地凝看裙摆,然后打开黄皮小册子着重记下。
——因‘季则尘’失禁而被打湿了裙子。
沾了一裙摆的污秽,唐袅衣回了江曦院仔细沐浴一番。
睡之前,她忍不住仔细想着最近发生的事。
最近的梦很古怪,每到夜间便会做梦,梦中全是勾引季则尘的画面。
真怪,这究竟是不是接下来要发生的情节,她已经分不清了。
不过好在季则尘在梦中很矜持,没对她做什么,倒是她,在梦里做的那些事颇有些难以启齿。
困意袭来,唐袅衣手无意识地耷拉下,白皙的小脸深陷柔软的被褥中,发出轻轻的睡息。
前夜下了场沥沥淅淅的雨,后半夜才停下来。
刚下过绵绵细雨的园子,小石板小道上皆是湿漉漉的水。
夜间树枝上的水滴被风一吹,雨滴砸落在水坑中,鞋履不经意踩踏进水坑,飞溅起淤水沾染裙摆,落在冰凉的肌肤上,冻得人猛然一激灵。
少女穿着薄薄桃粉寝袍,被冰凉的水滴冻得脚步一怔,被冷得生出了退意。
她俏白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