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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高声宣泄,某一瞬间,他的脸上也流露出一分令人胆寒的疯狂。
江凯乐抬头看着宴朔,恳求地询问:“三叔,您是唯一一个从家族里脱离出来的人,您能不能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顺利逃脱?”宴朔放下笔,将写好的红符搭在架子上。等待墨水晾干的这段时间,他不咸不淡地答道:“你和我不一样,身体里流着江家的血,那是永远束缚你的咒。”“一旦你脱离家族太长时间,你所认知的邪术就会重新捆住你的身体,将你拖拽回去。”
这话的意思是,他要和那个腐烂恶臭的家族永远绑在一起?
少年攥紧手指,稚嫩的脸庞因绝望而显得扭曲。
眼看江凯乐即将崩溃之际,宴朔倏然开口:“你今年多大?”
江凯乐一愣,不明所以地回答
“十六。”
“十六岁了,还只会在这里自哀自怨?”宴朔冷冷地道,“我自出生时起便知晓,若有东西胆敢约束我、阻碍我,令我不快,那就将它彻底摧毁。“..”江凯乐看着宴朔不苟言笑的脸,听着这句中二度爆表的话,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但宴朔显然没有和他说笑。
“江家所有明里暗里的项目都由家主全权接手,这是规矩。哪怕想要为民除害,也不过在家主的一念之间。”宴朔在规矩两字上下了重音,波澜不惊地说道,“而你,是江家唯一嫡系继承人江凯乐瞳孔一震,忽然明白了宴朔话里的深意,心脏“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
他并非不谙俗世的纨绔子弟,短暂的震骇后回到现实,语气极其干涩:“但江家人的手段阴毒,我不可能清清白白地坐上那个位置,我....宴朔抬起手掌打断他。
当男人做出这个手势的时候,江凯乐便知道话已至此,剩下的需要他自己去衡量。
他有些恍惚,作为深陷泥潭的人,陡然得知自己可以逃脱,但代价是要先变成泥潭的一部分,再将它全数掀翻。只是到了那....全身沾满污泥的他,还能算是他自己吗??
蓦地,江凯乐看见宴朔打开锦盒,从盒子里拿出一块沉重的金砖。
男人端详着手里的金砖,反复观看,冷漠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一抹满意之色。
江凯乐看在眼里,恍然若失地想,钱权势的诱惑力真就那么大?就连神秘莫测的宴朔都不能免俗?或许是仅有几面之缘的叔叔并非印象中的阴鹜暴戾,出乎意料的亲和,少年忍不住多嘴去问:“三叔,凭您的本事,金子这种东西想要多一整条黄金矿脉,也会有人迫不及待为您送上
“所以,您为什么非要江家的黄金?”
他想说但没说出去的话是一一您就不嫌脏吗?
宴朔却道:“不一样。”
“不一样?能有什么不一样?”
“开过光。”
"??"
江凯乐差点没听懂。
“江家祖上乐善好施,福泽深厚,对佛学很有研究,所以能护佑子孙,使家族繁荣昌盛。现在倒是可惜了。”宴朔难得惋惜,轻叹一声:“被你打晕的那个小沙弥是江家为数不多还算干净的人,祖上开光祈福的术法也就他学会了三成,回去后别忘记把他放出来。小沙弥?
江凯乐反应过来,宴朔说的应该是那个专门负责送金砖的江家子弟,愣了愣:“他不是有头发吗?”“大概是觉得丑,戴的假发。学这门术法必须先去寺庙剃度修心。”
江凯乐:“....."
这时,红符上的墨水终于晾干。
江凯乐还没回神,下一秒更加颠覆他三观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宴朔极为庄重地端出展柜中的东西,那居然是座...神像?!!
男人眼神凛冽,语气清冷肃穆,此番作态,说他分分钟要上台发表重要演讲,或者率领十万大军出征都不违和。可他居然只是将红符夹在双手食指与中指之间,合掌请愿:“愿财神爷保佑,让盛天集团成功竞选到西城红阴古镇的地皮。”江凯乐:...
就像舔狗陡然知道女神也需要上厕所一样,江凯乐的内心要时遭受到不小冲击,双眼呆滞,脚步飘忽地离开了。在少年走后,小触手卷着金砖,垂头丧气地从阴影中钻了出来。
它刚才被吕向财恶狠狠地告知,如果拿走金砖让宴朔留意到谢叙白的存在,对青年会是场难以承受的灾难,只能将金砖拿回来。宴朔不知有意无意,面无表情地睨来一眼:“怎么,没送出去?”
明明男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小触手却好像听到他内心传出的嗤笑,顿时有点恼羞成怒。
[因为他不是贪婪的怪物,所以不收,才不是我送不出去!]
宴朔敷衍道:“嗯。”
一个字的轻视比光明正大开嘲讽,还要过分!
小触手不服地嗷嗷乱叫。
[有本事你来送,你看他会不会收,哼!!!]
宴朔看着上蹿下跳的小触手,什么都没说,拿起手机拨给吕向财。
前脚小触手刚走,后脚宴朔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