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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渐离和明知言重新朝看台走时, 参加千灯会的人已经开始散场了。
人潮散去,如同四散分流的水源,行走间有着微小的浪涛。
不少人离开时议论的内容也都是俞渐离的花灯, 还有杨桐屿的花灯意外爆冷。
期间偶尔还有人认出俞渐离来,恐怕是在俞渐离讲解时见过他。
他们路过俞渐离时还会主动跟他打招呼:“小兄弟, 你的花灯做得真不错,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花灯。”
俞渐离全程谦虚地回应道谢, 没有张扬的模样。
他们回到看台时, 陆怀璟等人也在收拾东西,见他们回来了,当即兴奋地问:“你们猜杨桐屿的花灯拍了多少?”
俞渐离倒是语气平静:“盒子灯是一次性的, 之后都是展开的状态,价格很难抬上去。”
“哎呀, 别扫兴,猜猜看。”
“五百两?”
陆怀璟晃了晃身体,道:“他们最初的报价是二百三十两, 最终成交价格是三百五十两, 就这个价格我都怀疑是他的朋友帮忙抬价格了, 最后不敢继续加价了,怕真让自己人买走了。”
俞渐离倒是没想到会是如此, 不过并未多做评价, 跟着其他人准备一同离开。
纪砚白在这个时候从昙回的手里接过一个斗篷给他披上,同时问道:“可还顺利?”
“算是顺利, 不过最终能如何我还不知道, 期待结果吧。”
“好。”
明知言侧头看向他们二人, 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却伸手将俞渐离拽到了自己的身边:“散场时拥挤, 你跟紧我。”
“嗯,好。”俞渐离并未拒绝,他一向和明知言形影不离。
纪砚白并未表现出任何的不悦,安静地跟在俞渐离的身侧,目光稍微向下就可以看到俞渐离的头顶。
离开的全程,他都以这种不远不近的距离默默守护在俞渐离身边。
*
第二日热闹的程度显然超过了俞渐离的预料。
之前柳映桥的确跟他打过招呼,说是会来国子监寻他。
当时俞渐离对他的意图有所怀疑,又觉得不太可能,没想到司天台真的是派他和白胡子老者来要人的。
司天台的想法原本是不想表现出对俞渐离的重视来。
不然俞渐离刚刚离开司天台,他们就急吼吼地前来要人,这样国子监反而会重视起俞渐离来。
再加上当时马球比赛正在进行,国子监的山长十分忙碌,怕是也没时间见他们。
谁知道俞渐离积分累计得太快,千灯会还积攒了些人气,他们还是按捺不住地来了。
是发光的金子,想隐藏也隐藏不住。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崇玄学居然也来了人,同样是跟国子监要俞渐离。
这群人来得真的是莫名其妙。
崇玄学的人说话就没有那么拐弯抹角了,直接道:“我们看这小子根骨惊奇,是个学玄学的料,应当到崇玄学跟我们一起修道。”
白胡子老头看着四方大脸的老汉,似乎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道:“你们乱凑什么热闹?你们可知俞渐离的身体是什么状态?他能跟你们一起修行吗?”
“这是我们的事情!”老汉说话时瓮声瓮气的,甚至不讲道理,“和稀泥的,你给不给吧?”
所谓的和稀泥的,指的是国子监的山长,也就是国子监祭酒。
他一直都是慢半拍的模样,好像只是单纯的老了,反应慢。
此刻也是慢悠悠地问:“哟,你们都要啊?”
柳映桥坐在一侧,看着几位长辈剑拔弩张的氛围,本不该说话,可白胡子老者一直跟他使眼色,他只能在此刻说道:“俞渐离有些观天象的天赋,算术水平也不错,我们可以培养一二。您也知道,在我们司天台日子相对清闲,不像国子监的监生前途难料。”
山长认真听完,捋着胡须认同地点头:“嗯,有些道理。”
“有什么道理?!”四方脸老汉扯着嗓子嚷嚷起来,“我们想要他,他八字硬,有利于国运。”
白胡子老者听完气得手抖,颤抖着指尖指着他骂:“你个老东西,真是越发不要脸了!什么话都能信口胡诌!”
“总之我就是要人!”四方脸老汉用更高的音量反驳道。
这时所有人看向山长,山长又一次慢条斯理地问:“哦——这怎么办啊?”
“咝——”四方脸老汉看着山长慢吞吞的模样就来气,“你又要开始和稀泥是不是?当了这么多年和事佬,没当够?”
白胡子老者并不为难山长,而是问四方脸老汉:“这件事你乱掺和什么?”
“那小子肯定有什么门道,不然……”他回答到一半突然顿住。
“不然?”白胡子老者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总之,我要这个人。”
其实四方脸老汉也不知道俞渐离究竟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