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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一阵阵啼鸣。
按照昨日,两人就该在此时道别分开了。
辛禾雪却是吃痛般吸了一口凉气。
周山恒关切地问:“辛公子,你如何了?”
辛禾雪半躬身,撩开了青袍的下摆,“我早上来时崴了一下脚,本来觉得不严重,现下却又好像寸步难行了。”
周山恒蹲身下来,他去察看辛禾雪脚腕的情况。
登云履往上一些足踝的位置,隔着布料看不见,但似乎确实是肿起来了。
辛禾雪忧心地说:“这下恐怕难以下山了,不知道寺庙中有没有空房……”
寺庙条件艰苦,即使是空房恐怕也要和人凑一间屋子睡通铺。
周山恒毫不犹豫道:“我背你下山。”
辛禾雪只推拒了两声,目的达到了,他也就答应了。
周山恒背上他,竹笈就无法背也不好拿了,所以先背在辛禾雪背上。
所幸是轻便的小竹笈,不是远途跋涉的和箱子一般大的。
周山恒做惯了农活,有一把力气,背人很稳当。
辛禾雪双手环在他肩颈,脸伏在肘窝里,伴随着绵绵冷香的吐息就在周山恒脖子旁。
他不得不转移注意,找了个话题问辛禾雪,“辛公子可有考科举的打算?”
“科举?”辛禾雪侧着头,“我不考科举。你就当我是游侠儿,四海为家吧。”
鱼可不就是以江河湖海为家吗?
周山恒应了一声。
辛公子话中的快意,周山恒是佩服又无法做到的,他家中清贫,母亲久病难医,只盼望着他读书出人头地。
他因此沉默下来。
辛禾雪又道:“不过你若是过了州试,十一月要上京,我倒是可以跟你一起,正好我要回京城看看。”
他还记得自己编出来的身份,是京城人士。
周山恒又应了一声。
山路阶梯一级一级往下走,他往上托了托辛禾雪。
指节一侧的茧子不免滑过青年大腿的肌肤,即使隔着一层夏日清凉的薄裤,周山恒仿佛也能感受到那种柔润。
辛禾雪默默道:“痒。”
周山恒像是被当场抓住的登徒子,磕巴一声,“对、对不住。”
他的手僵硬得一动不动。
【周山恒爱意值+3】
辛禾雪有点儿困倦,和猫儿似的蹭了蹭周山恒的脖颈,调试了个合适的位置闭目小憩。
他说:“到了山脚你叫我。”
周山恒:“嗯。”
周山恒的背部宽厚温热,躯干高大结实,不像寻常的文弱书生,但也不至于像莽夫那样的粗犷。
整体来看,还是个温厚谦恭的文人。
阶梯很长,还是稳妥地到了山脚。
到山脚就离许寿村不远了。
辛禾雪干脆道:“周兄,我口干得很,可否到你家喝杯茶?”
周山恒低头,“你不嫌弃就好。”
周山恒:“我家里还有些药酒,你脚腕肿了,恐怕有淤血,用些药酒揉开会比较好。”
辛禾雪答应了。
周山恒背着他回家。
周二郎估计又到后山上挖野菜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因为一心念着辛禾雪的伤势,周山恒没有发觉水缸里少了一道白影。
他把辛禾雪放在竹椅上,又去拿了屋中的药酒出来。
“得罪了。”
道了一声,周山恒屈膝蹲下来,给辛禾雪褪去左脚的鞋袜。
崴脚什么的本就是托辞,辛禾雪用了些障眼法。
登云履一褪,皓如霜雪的足踝露出来了。
脚腕细得很,瓷做的一般,只是过分苍白,夸张地说白得近乎透明,淡蓝的脉络布着足背。
周山恒慎之又慎地托起。
因为太白,所以脚踝的肿胀淤青越发显得刺目又可怕。
周山恒在手心里盛着药酒,捂到脚踝处,擦热擦烫了,这才疏通血脉。
那本来就是障眼法,辛禾雪根本不痛,被周山恒这样擦着反而才觉得麻痒。
没一会儿就拒绝道:“好了好了……”
周山恒以为他是怕疼,耐心地吹了吹,安慰道:“还得忍一会儿,很快就好。”
他重新又往手心里倒了药酒,只管用掌心按摩脚踝。
辛禾雪脚踝热辣辣地发烫,再次拒绝道:“真的好了,真的好了,你停下吧。”
周山恒狐疑,犹豫地放下手,东厢房传来周母的呼唤。
他对辛禾雪道:“那你先坐在这里晾一晾,不知道你平时住在哪?日头将要落山了,宵禁会关闭城门,若是不嫌弃,今晚就先在我家落脚吧。”
他说罢,留给辛禾雪考虑的时间,到东厢房去察看周母的情况。
只是出来时,再看堂屋,竹椅上已经没有人坐着了。
想来是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