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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放在地上的竹筒倾倒下来,红白丝线被无形的手勾出,在地面上蜿蜒出长长如蛇的形状。
“大胆!”一道恼怒的声音陡然在祝黛灵左前方炸开,“竟敢愚弄吾!”
正是顾崇岭花费百般功夫,也难以找寻到本体的境魔!
衍霄眉心一沉,待要出手。
祝黛灵却不急不忙道:“以祭天的礼制对待阁下,如何算是愚弄?”
“祭天的礼制?牛羊人牲呢?”那声音更怒,“你却用些牲畜毛发来糊弄!”
“若真用了牛羊人牲,就不怕天有不满,降下责罚吗?”祝黛灵反问。
那声音冷笑:“吾本是魔,何惧天遣?”
他语气更冷:“你今日这般愚弄于吾,吾便用你做祭品!”
“你杀不了我。”祝黛灵摇头。
衍霄闻声,便又将张开的五指藏回了袖中。
那境魔不虞:“好大的口气。”
“阁下为何费力制造幻境?而不是直接将我们斩杀于此?是因为阁下不想吗?”祝黛灵慢条斯理,不紧不慢,语气还略带一丝羞辱意味。
“自是因为你做不到。唯有借幻境才能杀人。”
这话听起来,就更分不清谁才像是魔了。
“只有趁进入幻境的人,辨不清真假,沉溺其中,才会被幻化成身边人的假象所害。而如今,我已识破阁下幻境,阁下又待如何?”祝黛灵好整以暇地问。
“幻境之所以可怖,就是人分不清真假。你以为你眼下分清了,下一刻还能分得清吗?”那声音幽幽道。
祝黛灵又点燃一支香,高举,口中诵念咒文。
那声音终于变调:“幻境对你无用?你怎会魔族咒文?”
“魔神教我的。”
“不可……”能。最后一个字突然被境魔吞了回去。他紧跟着又开口,语气充满惊异,“用祭天的礼制吸引吾前来,也是他教你的?”
“是。上古时祭祀天地的礼制,凡是魔,都难以拒绝。他教的。”
“难怪不怕吾。你是他在人间选中的魔使?”
祝黛灵冷嗤:“谁稀罕做什么魔使?”
她直接跳过了这个问题:“我为何引阁下出来,阁下可知?”
“魔神有话要传于吾?”
“正是。”祝黛灵心道还不承认是因为蠢输的。
她接着道:“阁下立即逃命去吧。”
那声音再度大怒:“他要你传的便是这样的话?”
“正是,不逃会死。”
“将话说清楚!何为不逃会死?”
祝黛灵想了想,要不要骗他说,因为衍霄道君来了会弄死你。但话到嘴边,她还是说:“只有这一句,并未交代缘由。”
境魔更是怒火中烧:“难道他打不过重霄门那小崽子?要从吾等身上借力?”
祝黛灵有不解就问:“如何从你们身上借力?”
境魔语气森森:“吃掉同类。”
祝黛灵摇头:“我并未从魔神的话语中听出这个意思,是阁下多想了。”
她这样一否定,境魔反而疑心起来:“你区区凡人,懂得什么?他若有意,岂会叫外人知晓!他定是赌准了吾的性子,轻易不肯认输逃跑。故意拿话来激吾,好使吾继续留在此地。”
祝黛灵沉默了。
“哑口无言了?你以为瞒得过吾?”境魔斟酌再三,道:“吾得离开此地,你也与吾同行。如今世间蠢笨之人甚多,你还算得用。改日再按祭天的礼制,为吾重摆真正的祭坛。”
衍霄听到这里,已不愿再等。
就在手诀要朝境魔打上去时,境魔突地又道:“等等,又有人祭祀吾。”
以通幽期境界为首的邪修一行,此时便在城门处停下了脚步,低头开始摆小型祭坛。
通幽期邪修便等同元婴修士,甚至能在大乘期修士手底下扛过两招。
只是这为首者皮肤发皱,远不如正道修士那般越是修行越是外貌出众。
此人捋了捋须发道:“众人只道魔之可怖,却不知晓若是用对了方法,却也能借魔的力量为自己所用。”
“你我先祭祀他老人家,待他享用得高兴了,便能长驱直入,于幻境中杀死那女修。”
其余人连连应“是”,然后将捆绑起来的一个正道修士往祭坛中央一推。
那修士是他们路上抓的,看起来面嫩,慌忙无措,眼泪流了一地。
眼见祭坛准备得差不多了,为首者道:“割喉,放血。以正道修士来祭,再没有比这更大的手笔了吧。”
“是!”
刀抵住那修士脖颈一划拉。
血汨汨不断而出,就如杀鸡一般。
那修士痛得浑身抽搐两下,却并不会立即死去。修士命长,刀又是特制的,她会一直流血流到放干为止。
“不知他老人家可感应到我们的供奉了?”有邪修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