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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屿行开过会, 回到办公室匆忙整理东西,办公室另一位同事两分钟后推门进来。
对方与陆屿行公用一间办公室,不过比陆屿行年长几岁, 同样是副教授职称,很早就结婚有了孩子。在同年龄阶段卷得吓人的学者中, 他是难得佛系的一位。
同事笑呵呵问道:“今天这么着急?”
陆屿行做事高效, 不过表现在外看着总是有条不紊,给人感觉很从容, 鲜少有仓促之态。
“嗯,有人来接。”为省时间,陆屿行语速都快了些, 急道:“他等了我快一个小时。”
“哦, 哈哈, 是对象来接的吧!”
陆屿行脚步倏地刹住, 挺得太急, 膝盖跟办公桌碰了一下。
同事了然地笑了几声,说:“过了个年,找到女朋友了?就说以你的条件,单身到现在也太奇怪了!”
陆屿行立时开窍想通今早在校门口碰见的那两位同僚看他的暧昧眼神,大概也产生了相同的误会。
商玦还在等他,可陆屿行决定稍微浪费半分钟时间来跟同事解释:“是邻居, 男的。我的车还在维修, 他只是跟我住得近些, 顺路带我。”
原来是个男的。同事收起八卦的心思, 问道:“那他也在咱们学校?”
“没有……他是附中的老师。”
同事奇怪道:“那也不怎么顺路啊!”附中跟A大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一个靠近市区繁华地段, 另一个则是偏郊区。
“……”
“能等这么久, 看来跟你关系很好。”同事感叹。
“……”陆屿行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跟对方没法解释,他索性不再多说,硬着头皮应了个“嗯”字,径直离开办公室。
电梯一层层往下走得太慢。陆屿行走隔壁的步行梯下去,收到商玦发来消息,说已经到理学院楼下。
他加快脚步下楼。
掀开厚重的防风帘,陆屿行踏出楼外,一眼便看见不远处倚靠着路灯的人,正低头在看手机,明亮的灯光下几乎能看见对方捏着手机的冻得发红的指节。
商玦穿一身黑色大衣,大概是怕在夜色里不显眼,特意站在路灯下等人。
商玦的目的很单纯,只希望自己站得显眼些,可他脚下是白色的雪地,又穿了身对比强烈的黑,修长的身形懒懒地戳在那儿,在夜幕下成为焦点,怎么看都像幅画。来往的学生都禁不住偷偷瞄他,有胆子大的,走远了还要回过头来引颈巴望。
陆屿行身形顿了下,被莫名的情绪阻拦,走得慢了一些。
他慢慢闯进商玦的余光。
商玦把头抬起来,脸颊和鼻尖泛着红,脸上酷酷的没什么表情。也做不出什么表情,皮肤都被冻僵了。
他不说话,就看着陆屿行,等他走近。
陆屿行脑子里倏地冒出几个念头:
“他在等我。”
“他在等我下班。”
“他在等的人是我。”
就这么个简单的事,到底有什么好研究的?陆屿行在心里把一个很简单的事实翻来覆去地琢磨了好几遍,仿佛能研究出什么别的内涵似的。
商玦在等他下班。
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小的不能再小的事,究竟有哪里值得让人在意?
陆屿行步伐愈慢,大脑拼命转动思考原因,思考到神经兴奋,血液热烫,也死活说不出个所以然。
待他好不容易走近,商玦收起手机端起下巴,懒散抵着路灯杆的后背也直起来。等待的姿态转变为迎接。
‘是对象来接的吧……’
陆屿行无端想起这句,心神不定地轻轻呵出一口气。
他此刻精神不大对劲,不宜盯着商玦看太久。
陆屿行用目光把周遭都绕了一圈,仿佛头一次见到理学院楼下的风景:学院楼底下种了几棵树,和学校的年纪一般大,枝干粗壮,松叶上覆盖白雪,周边安置着几条石凳,上头的积雪在下午时被理学院的值班人员清理干净。
商玦像个隐形人被对方忽视,懵然地呆了片刻,迈近陆屿行,把手怼到陆屿行鼻尖两公分处,摊开五指晃了晃。
陆屿行:“嗯?”
商玦把手放下,冷冷道:“不好意思,我以为你车祸后遗症出现了,失去视力看不见我。”
他在这种破天气里等了陆屿行一个小时,结果这家伙下来的反应……就这?好歹也说两句好听的场面话吧!
陆屿行问:“怎么不坐着等?”
商玦看了他一眼,说:“凉屁股。”
画一样的意境碎了一地,陆屿行扬了下唇角。
“楼里暖和些。”他说。
商玦:“你不是说几分钟就好?我懒得进去了。”
他说着,跟陆屿行并肩往前走。
“抱歉,临时被叫去开会。”陆屿行跟商玦解释迟到的原因。
这么点小事,商玦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