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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
他猛地看向其他魂魄,他们沉默着低头,喉间有着同样的金光禁咒。
彼时晏来归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看着大家想说却说不出来的模样,也大概猜到了什么,“说不了?”
众魂魄出奇一致地点头。
晏来归便懂了。
他踉踉跄跄站了起来,用力抹了一把眼睛,仔细看着地上莹莹烁烁的阵法纹路。
这边的看完了,就动一动酸麻几乎没有直觉的脚,走向另外一处陌生的模块。
凝固的尸骨血泊根本挡不住这些吃饱喝足的阵法纹路,他看不懂这些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要怎么破解,但起码,在这些枉死而沉默的魂灵之中,还有人活着。
可能是一天之中经历的冲击太多了,晏来归看过一遍之后,过眼就忘。
于是他折返回去重新记,记完忘,忘完记。
他一直低着头盯着明明灭灭的阵法荧光,刻意忽视着上面覆盖着的东西,看着看着,晏来归又要冲去角落吐几遍。
只是他的胃里已经没有东西能吐了,到最后也只是呕出一些酸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晏来归用地上随手捡的尖锐石子,靠自己的记忆将这个阵法的全貌画了一遍又一遍,每一遍都要和村民们反复核对数次,修正错漏之处,直至他能够顺畅无误地画出整个阵法的模样。
做完这一切,晏来归好像原地宕机了,发呆了不知多久,忽地默不作声地把脸埋进膝盖里。
他在李娘家门前的台阶上缩成了一团,身上的黯金长衣已经狼狈得不成样子,鬓发因为冷汗和眼泪而显得湿漉又凌乱,脸色苍白如纸,唇畔被自己咬得血迹斑斑。
他本身身量就修长,缩在那两阶台阶上,显得背影异常瘦削。
这个姿势维持了不知多久,胳膊上轻飘飘扒着的魂灵忽然有了实感,最小的幼魔抱着晏来归的脖颈嚎啕大哭,李大李二知道克制,于是黏在晏来归身旁悄悄掉眼泪。
晏来归猛地抬起头,怔愣地看着方才还是一团模糊魂灵的幼魔,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抬起头,看见浑身毫发无伤的李娘蹲在他面前,红着眼睛伸手擦了擦他湿润的眼角。
李娘声音里带了几分哽咽,似哭似笑地说道:“好了,天亮就没事了。”
那一刻,晏来归的心会跳了。
周围没有了飘然枉死的魂灵,没有血色的阵法,没有血流成河,没有浓重到令人恶心想吐的血气,也没有熟悉面孔的尸身。
这一切真的很像是梦,噩梦与美梦交替着来,晏来归一时之间有些调动不起来自己的情绪,他经历过大喜大悲之后,实在是整个人都木了。
晏来归用力搓了一把脸颊,强打起精神,先找了纸币,赶紧将梦中记到恍惚的阵法画了下来。
其他村民们是看着晏来归一点点记下的,众魔轮流看过,纷纷点头。
晏来归便将图纸收了起来。
他用力抱了抱三只幼魔,摸了摸耷拉耳朵不断舔着他脸颊的大黄,嗓音微哑道:“好了。天亮就过去了。”
……
众领主在禁地外等得都快要把周围的草根嚼秃了。
鸦漆领主等到耐心尽失,一把把手中的长刀插入地面上,烦道:“他进去度假的吧?在这等下去纯纯浪费生命,随便你们吧,我不等了,爱谁等谁等。”
黎今捏了捏眉心,他其实也不想等了,反正什么时候杀不是杀,他们的时间很宝贵。
然而就在大家的退意最为旺盛的时候,禁地门口的禁制微微荡漾起来,里面钻出来了一位身形修长的黯金长衣青年。
“……”
在看见晏来归的那一刻,黎今不由自主愣了一下。
黎今其实没有见过他几面,仅有的几次留下的印象也并不如何,自大妄为,目中无人,霸道自负,自私自利。
他第一眼甚至没有把晏来归和那个印象中的叛魔联系起来。
晏来归眉眼间带着难以消退的疲倦,可依旧能看得出气质干净温润,翩翩君子,芝兰玉树。
晏来归一出来就对上了数名武装齐全的魔族高手,沉默片刻,道:“杀我的?”
黎今也和他大小瞪小眼,道:“……呃。”
晏来归点了点头,道:“晚点吧,现在没时间。”
他认得这些人,当初刺杀原主的原班人马。
他们当初能够刺杀成功,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原主过分自大,他们又打了个出其不意。
否则硬刚起来,按照原身的修为,他们根本没有多少胜算。
魔渊血脉,天然继承魔渊的力量,虽然在得到魔渊承认之前暂时无法继承太多,可是对付其他魔族也够用了。
黎今他们本来打算趁着晏来归出来那一刻动手的,结果好死不死晏来归就赶着他们等到极其不耐烦要撤退的那一刻出来,怎么会有这么赶巧的事情。
晏来归路过众魔大步流星地离开,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