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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江从前只是一名优伶,以唱侍人,自然要对客人言笑晏晏,”沈江语气柔顺,但看向郦黎的眼神却镇定又从容,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狂热崇敬,“陛……公子给我了我挺直腰板,步入朝堂堂堂正正做人的机会,江自然不能叫其他人看低了,因为我是公子的人。”
郦黎端起茶杯:“那也是你自己争气……”
还未说完,突然一只茶碗迎面飞来,咣地一声砸在地上。
碎片四溅,只差一点就划破了郦黎的脸颊。
沈江按着剑柄,霍然转身,杀气四溢地瞪着茶碗飞来的方向:“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酒楼里瞬间噤若寒蝉。
沈江执掌锦衣卫也有一段时日了,手中沾的血也不少,因此身上不知不觉,也沾染上了些威严凌厉的气质。
而且沈江逐渐发现,即使是朝堂上地位崇高的大人物,世上最最狡猾贪婪的货色,在面对生死时,也会露出狼狈不堪的本性来。
他们有的痛哭流涕,恨不得抱着他的大腿认错求饶;有的色厉内荏,罔顾事实颠倒黑白,只会一直嚷嚷着自己的冤屈,说要见陛下。
陛下从不让他用重刑,因此沈江在审讯时,一般都是攻心为上。而只要摧毁他们心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些人就会变成最软弱、最卑微的乞丐,跪在行刑者的脚下乞求宽恕。
沈江收回思绪,冷冷盯着那一群胆大包天到差点用茶碗砸到陛下的公子哥,心道这帮人知不知道,若是陛下追究起来,就光凭刚才那一个茶碗,就能定他们个行刺谋逆的罪名了!
“你是谁?”
为首那个穿宝蓝色袍子的见沈江气势惊人,心里也有些发憷,但他并未道歉,只是冷哼一声,色厉内荏道:“这边的事跟你没关系,gun……一边儿去!”
他瞥了一眼仍坐在座位上安生喝茶的郦黎,不知为何,把临到嘴边的脏话咽了下去。
虽然这个带刀的小白脸侍卫看上去挺吓人的,但那个坐着的俊秀年轻人,却给他的感觉更深不可测。
“道歉,”沈江用余光打量了一眼陛下的脸色,确认陛下不想严肃追究后,上前一步对他们说,“你们要做什么,确实与我们没有关系,但这里是吃饭的地方,你们扰了我家公子吃饭喝茶的雅兴——所以,道歉!”
然而这帮人都是平时耀武扬威惯了的,听到沈江语气这么不好,哪个肯买账?
还有人上来就要拎沈江的领子威胁他:“小子,别以为你跟了个好主子就能天不怕地不怕了,你不知道我们是谁吗?”
沈江张了张嘴,衣袖却被拉住了。
是方才那位被他们针对的寒门书生,他跌坐在地上,被浇了一头一脸的剩菜酒水,浑身油腻狼狈不堪,却只是苦笑着朝沈江摇了摇头:“抱歉兄台,此事与你和你家公子无关,这帮人来头不小,尤其是领头那位,是朝中兵部侍郎家的大公子戚波。出门在外,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郦黎咳嗽了一声,用袖子擦了擦嘴巴。
又是兵部侍郎?
也不知道是大傻子生了个小傻子,还是单纯的坏种。
“这样才对嘛,”那宝蓝色袍子的公子哥,也就是戚波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倒是看这穷酸小子顺眼了些,不过瞬间又冷下脸来,“但你方才说朝廷和陛下的那番酸话,我就当是放屁,别忘了你如今能在京城有落脚之地是因为谁!不知感恩的东西,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还不如我这个大字不识的人懂道理呢。”
郦黎心想,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炫耀自己是文盲的。
不过鉴定完毕,确实是大傻子生出的小傻子。
戚波又恶狠狠地威胁道:“要是再有下回,我听到一次打你一次!听到没?”
见书生慌忙点头,他才哼了一声,心满意足地摆手道:“滚蛋吧!”
那书生屈辱地瞪了他一眼,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地离开了。
其他人还不想就这么放过他,但被戚波呵斥道:“你们家里老爷子没跟你们说吗?别把事闹大!虽然一个穷酸书生翻不起什么浪花,但那个锦衣卫的头子可不是什么善茬,万一被他抓住把柄,小心回去之后被收拾!”
于是众人这才悻悻作罢。
不是善茬的锦衣卫头子:“…………”
郦黎再也忍不住了,伏案低笑起来。
清脆笑声惊动了那边几人,戚波浑身不爽地“啧”了一声,大步走到他面前,在沈江目眦欲裂的注视下,一把捏起郦黎的下巴,眨了眨眼睛,却突然眼前一亮。
他戏谑道:“长得倒是不错……你是哪家的?应该是庶子吧,我从前没见过你啊,要不今天跟着哥哥们一起去玩玩?我可以带你玩点从来没见过的刺激东西,怎么样?”
“陛——”
“哎,别说话。”郦黎抬手阻止了急切想要出声的沈江,也不生气,只是坐在座位上笑眯眯地抬头看他,“你要带我去哪儿,玩什么?”
“知道陛下一连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