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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她床前,她吓了一跳,支起身低斥:“出去!”
他哪里肯听她的,日日见到她,却咫尺天涯,比打杀他还难受。
不由分说,把她压回被褥间,来势汹汹地吻住她。五年的相思,仿佛要借着这一吻全部发泄出来。
如约用力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开。熟悉的力量,熟悉的气息,她的抵抗微不足道。
彼此贴近了,恍惚觉得分离只是一场梦,他们明明还相爱,明明一直在一起,从来从来,没有分开过。
“春儿,我受不了这折磨了。”他捧住她的脸,哽声说,“我要你,要你在我身边,我不能没有你。”
热吻顺着脖颈往下,那双手驾轻就熟地来解她的衣襟,被她用力压住了。
“你滚。”她不敢高呼,愤恨的语调也像娇嗔。
他说绝不,“我既然舍下政务来找你,就一定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他贴着她的唇角喃喃,刻意的恫吓,带着点微醺,“不想吵醒孩子,就别试图挣扎。”
她刚要唾骂他,却被他一把抱起来,轻而易举掳进了西屋里。
门合上了,免不了一番缠斗。如约想出去,他强要她留下,用力制住她,把她抵在墙上,哀恳道:“后宫早就形同虚设,有了你,我再没有多看别的女人一眼。我的整颗心,都在你身上,我还有多少个五年能蹉跎?是春,我曾做过一个梦,梦见自己死了,躺在棺椁里。你来送我,我多想和你说话,多想抱你,可是厚重的楠木板子把我困住了,我出不去,也见不到你……你愿意我们是这样的结局吗,生不同衾,死不同穴?”
他的话,让她浑身发凉,这个梦她也曾梦见过,至今记得白虎殿里潇潇的白幡,甚至记得神位上冗长的庙号。
她心慌意乱,他的嗓音像魔咒,在她耳边萦绕,“不要等到神形俱灭了才后悔,你许我生生世世,我记在心上了。但那是后话,我虽图转世,更图眼下。”
这夜幕是底色,他的诱哄,是最好的染料。
她忍不住哭出来,她确实无数次设想过那个场景,果真到了那时候她该怎么办,会不会悔不当初,会不会痛断肝肠。她知道的,如果他不在了,自己也活不长。她恨他至深,但也爱他入骨啊。
五年的冷静和沉淀,她以为自己能放下一切,其实没有,其实都是自欺欺人。命中注定她就是要同他纠缠,如果他不出现,也许还犹可恕,但他来了,避无可避,还能往哪里逃?
梦里那口沉重的棺椁,至今让她心有余悸。她在朦胧中自言自语:“你不会死的,不会的……”
他牵起她的手,覆在自己脸颊上,悲伤地说:“如果没有你,我活不了多久。这些年,我每晚只能睡两个时辰,我生不如死,不知道是怎么挺过来的。”
紧紧抱住她,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这昏沉的夜,迷乱的情愫,天塌下来也难以阻挡。
他冲进来,她痛得难耐,细细在他耳边低吟,愈发挑起他心里的火焰。这具身体渴望他,她不好意思承认,但已经听天由命了。他的人、他的深情款款,还有极致时毁天灭地的张狂,都深深刻在她记忆里。
如同战场上擂鼓,一阵急似一阵,她听见他迷乱地喊她:“春儿……春儿……”
她的指尖触到他肩背的伤痕,不舍地在那方寸间摩挲。他给得更多更凶了,几乎把她颠得支离破碎。
无数的爱恨情仇化作舟楫,汇入汹涌的江流,彼此忍不住轻哼出声。
她站不住了,瑟瑟靠在他怀里。他搂紧她,低头贴上她的额发,仍是忐忑地追问她:“我们和好了,对么?你愿意跟我回家了,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