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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四品的典仪,但他身在包衣,正经算来是奴才。
但打狗还得看主人,这奴才更得看是谁家的奴才。大清的奴才就更是让人复杂的傻傻分不清楚了,很多包衣奴才都身在中枢坐着大学士位子兼着内大臣六部尚书侍郎的差事,你能说这样的奴才还是传统意义上的奴才吗?
四贝勒府上的奴才,在旁支宗室务尔登面前,就很能直的起腰杆子。
别看哈图尔在德亨面前唯唯诺诺的做小伏低,那是他得哄着人家小孩跟他们府上小主子弘晖交朋友呢。
交际礼仪是王府小主子们必学的课程之一,偏他们府上小主子性子仁厚,性格更是偏于内向,跟贝勒爷和福晋亲手挑的哈哈珠子们玩不来,跟各府上的阿哥格格们也处不到一起去,上次在恭亲王府,小主子竟然撇下跟着他的哈哈珠子和丫鬟,自己跑了出去,虽然最后找回来了,但事后不仅福晋大怒,贝勒爷脸上更是难看,吓的哈图尔都躲着不敢往主子跟前凑。
弘晖阿哥这爱“独”的性子怎么能行?
以后弘晖阿哥是要继承王府的,总不能跟个娇小姐似的躲在府里不出去交际吧?再退一步说,就是做个闲散王爷,手底下的奴才管事们总要学着管理吧?
作为贝勒府重要属官之一,哈图尔是知道贝勒爷已经计划再给这个嫡长儿子找陪玩陪学的小伙伴了,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茬,哈图尔才会在弘晖阿哥居然主动给刚认识了个把时辰的小朋友写信的时候,主动请缨接下了送信这么个差事。
要不然,只是来往送信而已,让府上跑腿的奴才来就行了,何必他这个正四品王府属官亲自带人跑一趟呢?
德亨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父母是谁,祖上是谁,家风如何,德亨本人到底如何,他总得亲眼看过之后,回府才能跟贝勒爷跟福晋汇报。如果德亨没能过他这一关,那德亨本人的任何消息以及他的任何东西,都不会再送到贝勒爷和福晋面前,更别提小主子弘晖那里了。
经过这两次的接触,德亨不卑不亢有主见的性子非常吸引哈图尔,觉着这个德亨阿哥不像是个闲散宗室家的小阿哥,倒是很像本来就生在他们贝勒府上的皇孙阿哥。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若是弘晖小主子跟他交往久了,能学上他身上几分从容不迫的硬气,那真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福气。
所以,别看德亨身份不咋地,但在哈图尔这里,他是认真将德亨当与弘辉同等身份的小主子伺候的。
私心里,他觉着弘晖小主子就应该从小有这样一位小朋友,以后长大了,才能并肩作战,给小主子提供助力。
要听话的奴才他们府上应有尽有,但若要共进退的助力,就要好好寻觅和培养了。
德亨阿哥到底能不能通过贝勒爷的法眼哈图尔不知道,但就目前来说,福晋对德亨阿哥还是很满意的,弘晖小主子更是喜欢,在哈图尔看来,德亨阿哥给弘晖小主子做伴读陪玩这事儿,已经成了□□成了,就差贝勒爷那里最后一哆嗦了。
反正他该做的都做了,该出的力也都出了,最后德亨阿哥到底能不能进他们府上读书,就要看德亨阿哥有没有那份时运了。
务尔登看着在他面前腰杆挺直的哈图尔,抱拳用满语自我介绍道:“正蓝旗满洲公中佐领宗室三等奉国将军务尔登,这位先生有礼了。”
哈图尔不卑不亢回礼,道:“四贝勒府四品典仪官镶白旗哈图尔,奉国将军有礼了。”
务尔登笑着寒暄道:“原来是贝勒府上的属官,不知阁下来长兄府上有何贵干,府上寒漏,不如请属官国公府一续,如何?”
“噗。”在一旁不悦的叶勤突然喷笑出声,拿手指头指着务尔登,大笑道:“二弟啊二弟,你这得是多厚的脸皮才能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来啊?”
务尔登面皮发热,开始涨红,叶勤对哈图尔拱手致歉道:“家中丑事,让属官见笑了,来,我送你出门。”又问德亨:“还有什么要嘱咐要送的没有?”
一直坐在椅子上看戏的德亨乖巧摇头:“阿玛,没有了。”
叶勤点头,客气的将哈图尔一直送到大门口,哈图尔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恕在下唐突,您堂屋里摆的是......”
叶勤笑道:“你说那个啊?那个叫风扇,德亨才得的,满京城都找不出第三个来。”
哈图尔点头,欲言又止的。
叶勤心下了然,给他透底道:“德亨手里的东西,他自己心里有数,不怕你笑话,我这个做阿玛的也得听他的呢哈哈。”
哈图尔心里有数了,再次抱拳致谢,带着信件和礼物回府复命去了。
叶勤大门都没关,他堂屋里还有个等着他送走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