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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溪对上那双毫不遮掩轻蔑的眼时,刹那间,就推翻了刚刚自己心中所想。
不对。
他要回云歌、进皇宫、入禁地——
一个患有心疾,体弱多病的美人怎么够呢?
他必须如传言那般,是阴阳家观星境大能的弟子。
最好,是阴阳主家在东照国遗落的亲传。
芦苇的绒絮从掌心飞走,施溪终于开口,声音轻柔含笑:“陛下宅心仁厚。”
他手指离开湖面,雪色长裙的美人从这野渡荒船上缓缓起身,抬头,笑眼里倒映着一片落霞孤鹜。
施溪说:“那么,就麻烦将军了。”
千金楼听名字像是个歌楼。那种话本里,白玉阶、琉璃瓦,红梁为木珍珠帘,极尽天下富贵,专门供王孙公子风流的富贵地方。
但实际上,千金楼不是楼,它是一座城。
这里没有贵族夜夜笙歌,只有十几万人在此谋生。
天下第一峰婴宁山脚下、南诏密林人迹罕见的深处,千金楼就立在这里千年百年。
千金楼创立之初,是为了关押阴阳家主家违反禁令的穷凶极恶之徒,因此阴阳家专门请了当时墨家五阶【明鬼境】的钜子设计。
城楼高百尺,其中机关楼道错综复杂,大小空间运用到了极致,俯瞰像是艺术品。
【明鬼境】的机关大师造化惊人,刚穿越,施溪第一次看到能够上升的木板时,活像个刚进城的土包子,小声说一声牛逼,就想探头过去研究,被徐平乐眼疾手快捂住嘴拖了回来。
木板旁边站着一个老者,是负责升降木板的梯师。梯师脾气很差,翻个白眼,站在起重装置前,问他们:“去几层。”
徐平乐给了两个铜板,说:“去顶层。”
上升的途中,施溪环顾一圈,得出结论,笃定道:“设计千金楼的肯定是个闽南人。”
“为什么?”
“因为闽南那边的建筑就是这样的,一个大大的圆,像是从地下冒出的巨大蘑菇。”
徐平乐:“你想说的不会是客家土楼吧?”
“啊对,就是那个,你知道我的意思就好。”
徐平乐偏过头,忍不住笑说:“蘑菇?施溪,你怎么那么会比喻呢。”
施溪盯着他一时无语:“徐平乐你个文盲,这是一个日本建筑大师的原话。”
徐平乐:“哦。”
施溪:“你不觉得很像吗?”
徐平乐:“像吗?”
高处俯瞰千金楼,它整体的构造像是一个环衔接着一个环。墨家钜子最开始建造此处用的应该是红木,但是随着岁月变迁,楼梯栈道都泛上了一层腐朽的青黑色。这里很大,千百年,由一开始的【监狱】发展至今,成了乱世里九流三教亡命徒、苟延残喘的地方,他们在这躲难,又在这安居。
那些原先很小的,可能只有几寸大小的“监牢”现在成了各色各样的店铺,卖衣服,卖早餐,卖书籍,卖棺材,甚至还有了逼仄的,能够容纳十几人“学堂”。
一个人从生至死的所有需求,都可以在这里满足。
徐平乐站在上浮的活木上,看梯井上方狭窄的蓝天,出了会儿神,声音轻不可闻,平静说:“其实我觉得这里,更像是九龙城寨。”
施溪:“九龙城寨?”
徐平乐:“嗯,听过没?香港那边原先一个三不管的地方。”
千金楼的发展历史也和九龙城寨有点像——恶人多了,扎根抱团,城里一致对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慢慢也就成了阴阳家嫌麻烦懒得去管的无纪律地带。
影片里,九龙城寨给人感觉一直都是罪恶混乱的。千金楼也不例外,这里青楼很多,赌场不少,什么乱七八糟的皮肉买卖都做。徐平乐说完,就闭上了嘴,心里有点后悔。他跟施溪说这些干什么?现代意气风发的小少年,穿越到古代,也很幸运,千金楼的诸多黑暗,都不曾在施溪面前展露过。
徐平乐去看施溪,犹豫着要换什么话题。
却没想到施溪皱着眉,想了会儿,古怪一笑,他故作神秘,凑过来手臂勾住徐平乐脖子对他道:“哦,我想起来了徐平乐,《功夫》就是在你说的那个地方演的。你说这是不是上天都在暗示,咱俩以后会成为绝世高手啊。”
徐平乐一愣,说实话,他对成为绝世高手没什么兴趣。但是施溪那种自信的表情太有意思了,他喉咙一动,笑着接话:“说不定呢。”
施溪不知道该怎么去装一个阴阳家的弟子,所以他只能从记忆里取材。阴阳家一派非常讲究师门血统,以主家为尊,旁支层层往下分散,越偏的分支、功法越杂、越不纯粹。
门内弟子的气质都很特殊,尤其神秘莫测的主家人,常年在婴宁峰和积雪星辰相伴,多多少少都有点神经病。
想要装成一个阴阳家主家弟子,其实很难。因为婴宁峰从未进过外人,里面生活的环境怎样、气候怎样,没有任何文字外传。
不过施溪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