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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学校老师说过,不能从旁人的语言中去认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有时候,郑星星也会想有一个哥哥,尤其是见到他的同桌能穿上哥哥淘汰下来的半新衣服时。
如果他也有个大几岁的哥哥,那他也可以捡哥哥的衣服穿,这样就不用一年四季,都没有一件合身的衣裳了。
不过现在,郑星星也得到了合身的衣裳,还是全新的。
阿良带着这孩子,在商场一楼的运动男装店铺买了不少t恤短裤内衣运动鞋,买到郑星星的眼睛瞪的像铜铃,他开始慌张了,“不要了,不要了!叔叔!这些我穿不完的!一件上衣就够了!”
“那怎么够?”阿良看着郑星星腿上的奥特曼短裤直摇头,他老家十岁的侄子都不肯穿这种幼稚的款式。
“放心吧,这花的都是我们老板的钱,也是我们老板知会过的,你只管看有没有喜欢的,这些对我们老板来说都不算什么。”
没见过什么世面的郑星星捏着手里柔软的纯棉t恤,在这一刻,已经彻底被那素未谋面的哥哥俘获了。
*
金玉庭里上班的郑爷其实有点后悔自己的妥协,但他知道作为孩子,面临至亲离去时那种煎熬的感受。
他对郑达伟的冷漠于情于理,却不想把还是个小孩的郑星星牵扯其中。
死亡,对一个小孩来说,要面对还为时太早了。
在郑星星到来前,郑爷拿出阿良从那家洗浴中心带回来的“线索”。
座机一旦主动呼出,就一定会有通话记录,稍微动动按键就能调出来,但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怎么调出座机的通话记录,更不知道他们通话号码会被保存。
郑爷赌的就是郑达伟这最后一通电话,没被清除。
他拿过自己桌面上的座机,盯着上面的号码输了进去。
嘟嘟嘟,话筒里响起待接听的忙音。
一声,两声,自动挂断。
再拨,还是如此。
好像这个号码已经被主人弃用了一般。
郑秋白蹙眉,这电话打不通,他的线索似乎就要断了,因为那洗浴中心的人,压根没有反水的迹象。
阿良今早说,那地方的人谈起这件事,说的都是一个模样,就好像提前备好的模板一样,任凭他怎么偷摸打听,许诺点钟加钱,都没有松口的小姐。
这其实也正常,那第二伙人明摆着是真下狠手的亡命徒,手段够狠,将郑达伟折腾成了那副德行,谁能保证出卖他们,不会被报复回来。
比起钱财,还是小命珍贵。
只是郑爷觉得,他这辈子的所作所为,好像不至于有一位对他恨之入骨的仇家。
说仇家似乎也不太准确,这个人应当并不了解他,才会异想天开,拿郑达伟做威胁他的软肋。
这种被人在暗处偷窥的感觉叫人不快。
郑爷更希望那个人如言问泽一般跳出来,与他明面上的硬碰硬,而不是在暗地里做膈应人的老鼠。
心堵的厉害,郑秋白沉沉舒了一口气,先将桌面上的东西收拾干净,闭着眼靠在老板椅上调整情绪。
他不想把这些烦心事,带到家里去让霍峋见到。
甚至他也还没把这有些恐怖的糟心事,讲给霍峋听。
至少现在,这些事都是冲郑秋白来的,霍峋不该也不能牵扯其中。
*
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的郑星星,虽然还黑红黑红的,像条瘦巴巴的红薯干,但至少是包装精美的红薯干了。
阿良这才放心带着他去见小老板。
郑星星坐了人生里头一遭电梯,踩着软和好似海绵的地毯,一路跟在阿良身后,紧张到心脏要跳到喉咙眼儿,两只手别在身后,搅在一处,对接下来的事情既盼望又害怕。
他已经意识到,这里,连同他素未谋面的哥哥,其实是他这辈子都碰不到的云端,他是地里的韭菜苗,他哥哥应当是天山上的雪莲花。
他这韭菜苗怎么好意思站到雪莲花面前?
于是郑星星一路低着头迈进办公室,不敢四处打量,只敢看脚上的新凉鞋与脚下花团锦簇的地毯。
阿良叔叔的声音响起:“老板,我把星星带回来了。已经在外面带他洗过澡吃过饭了,看样子他晕车的不舒服,歇会已经好不少了。”
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回道:“嗯,你辛苦了。”
郑星星的心扑通扑通跳得更欢,犹如过电,不由得放缓了呼吸。
他听到了男人从座椅上起身的声音,又听到了一迭脚步声,很快,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他眼前,鞋尖正对着他的镂空凉鞋。
郑星星本来就矮,只到郑爷的胸口,还一直低着脑袋缩着肩膀,似乎在瞧地毯。
郑秋白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看得这样入神,于是轻声问:“星星,你看什么呢?我这地上有钱吗?”
一句‘星星’,唤得郑星星耳朵都酥了。
他一个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