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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昭傻眼了,他今日才知道过去的事给萨日莎留下了多么沉重的阴影。
想想也对,被身边最亲近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萨日莎不想再接近男人也不是什么怪事。
只是可惜了他家苏合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恐怕是一片痴情要落空了。
“老师知道了,你不想嫁人那就不嫁了。”林昭昭摸了摸萨日莎的头。
“真的吗?老师。”
“嗯,我怎么说也是部族的女主人,难道还养活不你一个小女娃吗?”
“谢谢老师。”
“起来吧,不谈这事了。”林昭昭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想自己愿意照顾萨日莎,何尝不是给过去的自己一个交代。幸亏他当年遇到的是旭烈格尔,如果是赤儿思那样的人渣....
家人逼迫下的盲婚哑嫁,那种孤立无援,背后无人撑腰的悲凉,他不想自己的学生萨日莎也要经历一次了。将萨日莎送走没多久,旭烈格尔便回来了。林昭昭往外望了一眼,夜已经很深了。
旭烈格尔穿了一套镶着铜钉的墨色草原长衫,套着皮质的腰带,黑暗里的身影笼着一层青白色的月光,瞧着冷漠疏离。再凑近些,林昭昭才看清那不是月光,而是一层薄薄的霜露。“外面有些冷了吧。”林昭昭问。
“你屋里炭烧旺些,草原上就是这样,白天热晚上冷。”男人脱下外衣,还不忘叮嘱林昭昭照顾好自己。“乌拉达金派了人来说想来投奔我,但我拒绝了。”
“当初是他主动离开你的,现在看你混出头了
,又想来找你了。”林昭昭感叹这老头的不要脸。
旭烈格尔坐到火堆边,林昭昭给他倒了些水,“现在每天都有投奔我们的人,营地已经不知道重新圈画过多少次了。这段日子旭烈格尔都是早出晚归,回来后会同林昭昭说说族内的事,遇到拿不定主意的,也会询问林昭昭的意思。“洛初。”
“嗯?”
“我想在今年祭祖的时候称汗。”
林昭昭愣了下,只是觉得这一日终于是来了,倒也没太惊讶:“取得什么尊名?”
“格日勒。”旭烈格尔说,“格日勒汗。”
“格日勒是光明的意思,你自己想的?”林昭昭微微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会给自己取个更加威武霸气的尊名。”“嗯,胡尔汗他们倒是给我拟了不少,但最后还是定了这一个。”旭烈格尔望着林昭昭,“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吗?”林昭昭犹豫了一会儿,“为什么?”
“格日勒,是光明,也是昭昭之意。”
*....亏你寻出这样一个共处说来给我听。可别再同其他人说了,草原霸主的尊号,这么大的福气我可没法消受。”林昭昭转了转眼睛,轻轻哼了哼。“我就是想着你取的。”旭烈格尔皱了下眉头。他原以为林昭昭听了会高兴,谁想对方非说他是别有用心。“谁知道你是想着什么取的?”林昭昭撇了撇嘴,“总之,取尊号这么大的一个事你可别牵扯到我的身上来。”"这有什么扭捏的?”
“谁扭捏了!”
“你脸都红了。”
“这是火光照到脸上了。
”林昭昭努力辩解,然而男人在他脸上摸了摸马上就拆穿了他的谎言。
“脸都热了。”
”....被火烤的。”
“你取这样的尊名也太招摇了。”林昭昭靠在男人怀里,有些难为情。
“我觉得很好。”男人在他耳畔低声说,“我想将自己爱人的名字公之于众,或者你直接将名讳改过来,让他们唤你昭昭夫人。”“那不行。”林昭昭脸上更热了,“名字什么的我不在乎。”只要人能在一起就行了。
"我在乎。”
旭烈格尔是有些刻板的人,他喜欢的是林昭昭那就是林昭昭,就像离了弦的箭簇,射出来就不能改变方向了。“行行行,伟大的格日勒汗,你说什么都是正确无误的。”林昭昭学着样给男人行了个礼。
“取笑我?”旭烈格尔笑了笑。
“臣不敢....还没等林昭昭一板一眼地打趣完,他就被男人横抱了起来,带回榻上去了。
***
祭祖日之前,五色彩绸条在空中飘舞。
百人的草原乐队吹拉弹唱,女人们穿着部族长裙展开双臂,跳着有力欢快的舞蹈。
科列奇部覆灭后,许多百姓四处逃散,流离失所。在林昭昭的建议下,旭烈格尔以合兰朵儿子木古台的名号,召集这些无处可去的科列奇部百姓,让他们一起归降于血狄部落。
旭烈格尔称雄乌拉草原的心愿终于达成了,他所征集的军队已经达到五万之众,统治的人口也已经超过了五十万。逃去大梁的里瓦德太子虽未能抓住,但他那些人马已经成不了气候。至此乌拉大草原七十二部群雄割据,年年征战的局面算是告一段落。周围是部众们欢庆高呼的声音。
萨日莎穿着萨满服饰,赤着脚,摇着鼓,带领着一群信徒们在巨大的鼓面高台上进行请神祈福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