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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四处游荡的考官看到徐同志的动静,也停下脚步,朝这边看过来。
徐福谦是A市厨师协会主席,也是今天厨师资格证评判的主裁判。
从过来人的身份讲,三级资格证,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它就是个分水岭,开窍的人觉得简单,开不了窍的人再怎么考也就是过不了。考的既有厨师日积月累的过硬本领,也讲究现场即兴发挥的本事。
本领和本事,一项出彩即为合格。
但现在,眼前这位刚出茅庐的姑娘,在围观群众眼里平实无奇的做法,却让见识过大大小小上千场厨艺比赛的徐福谦,嗅到了一丝丝炫技的意味。这丝炫耀,不是寻常厨师花耗以年为计算单位的时间,将刀工、火候等看得见的技法,提升到出神入化的境界。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对食材的把握和对各种调味料相辅相成的悟性。
当然,有志者事竟成,这种深刻的理解和细致入微的领悟力,同样可以利用时间慢慢沉淀,但所需要的时间就更长了,十年或是二十年,如同蜗牛前行,难于上青天。徐福谦微就是这样一只苦苦追寻更高境界的蜗牛。
但现在他却看到,在他求而不得的技艺道路上,出现了一只撒腿狂奔的兔子,后腿蹬地轻而易举地起步向前,毫不费力地追赶上他用大半辈子爬行的路程。他的路程终点一眼望到头,眼前这位名叫苏楚箐的姑娘,前行却必然是旷野。
佐料放好,改小火焖烧,那苏楚等就已经没有事干了,于是打量的关系对调,她从被打量的人进而转变成四处环视其他考生的进度。站在苏楚箐面前的老头,苏楚箐不认识,但杨大壮认得啊。
徐福谦。
那位可是A市厨师协会的主席同志,之前都是负责国宴的掌勺大师。多少厨
头灶师傅,当年就是跟着他学出的师,可以说,得了徐师傅青眼,在整个A市,甚至放眼全
国,都能在厨师中
苏楚箐的锅里开始有肉香飘出,很香很浓郁。
一下就将评判和围观的人勾住,也将同在考试的杨大壮震住。
先声夺人,菜未成,苏楚箐就已经在气势、菜味上压制住其他厨师。
鼻翼周围飘荡着的甜腻酱香如同丝丝缕缕交织的棉花,堵的杨大壮肺部发闷,几乎喘不过气来。
肥肉堆积的黄黑额头沁出了汗,杨大壮扯起背心的衣角,在泛着油光的脸上乱抹一通。
他今天要做的是美汁蒸鳜鱼,这是一道鲜浓类的菜品,正好能够满足考场特殊考情的需求。
菜品的好坏,光用眼睛看必定有失偏颇,但就算每道菜只浅尝辄止,筷子夹上一小口,也是一百来号的菜品,各位评要吃到后面不仅腻味,口舌尝不出细小的差别,更为重要的是,肚子也吃饱了甚至吃撑了。油腻的荤腥不仅难以下口,反而适得其反。此刻来上一口鲜透的淡口鳜鱼肉,柔和的黄姜开胃却不辣口,必然会高下立判。比赛开始前的意气洋洋,渐渐随着越来越浓郁的肉香浸透消散,杨大壮强追自己将注意力挪回到眼前的这盘鱼肉上。至少在徐福谦老师傅面前,不能出任何差错。
削干净外皮的土黄姜温凉水洗净,杨大壮没带手套,三指直接捏着姜头,在特制的研磨器上打圈研磨,研磨的力气不能太重,否则姜汁浪费太多;力道又不能太轻,这般磨出来的姜蓉颗粒太粗糙,影响鱼肉入口的口感。老姜不小,杨大壮的手更大,熊掌似的捏着,莽山般的身躯几乎贴在台面上,莫名有种铁汉柔情。他虽然只做一条鱼,还是在考场外花费功夫认真钻研过的一条鱼,但为了能在徐福谦面前呈现出蒸鳜鱼最好的状态,上锅前的准备功夫却不少所以当苏楚箐开始小火焖肉时,他正处理鳜鱼的最后一道工序。
一般蒸鱼的最后处理工序是在鱼身上剖划纹格,以便保证鱼肉内外一起熟透,同时让外加佐料的味道更好地进入鱼肉内部。但当他划下第一刀,扁平的刀刃从鱼肉中穿膛而过,苏楚箐就没再看了,转过身,继续四处寻觅她感兴趣的菜品制作去了。因为她背对着徐福谦,因此没有看见在她回头的瞬间,被杨大壮吸引视线的徐福谦同样转过脑袋,俩人动作出奇的一致。精神高度紧绷的杨大壮握刀的手一松,他知道,缺点暴露,自己已经彻底输了。
一个小时后,待表盘上的时针指到十,带着袖章的女同志从手表上收回实现,拿起悬吊在空中的棒槌二次敲铃。资格证第二场考试,实操考试就此也结束。
几乎在铃敲响的同一时间,端着盆的工作人员上前,在每个灶台里倒上凉水,燃烧的蜂窝煤噗滋冒着白烟熄灭,有些考生锅里的东西还没熟,但也只能骂骂咧咧,将
最终的半
成品摆上案台
评鉴的顺序是按照一开始题目抽签的序号。
苏楚箐和杨大壮都排在不前不后的位置,苏楚等是第56名,杨大壮是第63名。
炖肉需要吃热口,评委从第一位考生案台前开始,按秒计算,十几秒
便能评鉴完成,各自说出个分数,站在一侧的记分员记下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