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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一句,“我本来想说可以跟你分享一下缓解压力的方法,我之前有一次成绩都掉出前十过,下一次就回来了。”
“……”
林耀远站起身,夸张地伸了个懒腰,拉开阳台门准备走。
陶茹之下意识地撕着嘴唇上的皮,余光里瞄到他即将离开。
在林耀远走出阳台的刹那,夜风吹动风铃,她一瞬叫住他。
“——你有什么方法?”
*
凌晨三点的小巷空无一人,除了共坐一辆单车的林耀远和陶茹之。两人的影子被月光绞在一起,又随着转角出了这条巷而分离。
陶茹之双手紧捏后座的栏杆,她特意让他骑很慢,这样就不必抓着他的腰。他也不想她来抱他的腰,于是那辆车的骑速也只比走路快一点点,夜风缓慢地经过他们,将陶茹之混乱的脑袋吹得清醒了片刻。
她才意识到现在这一幕好荒谬。
怎么就头脑一热跟着他出来了呢?
就因为他说,想知道怎么缓解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亲自去体验一把。结果她就真的跟着他背着爸爸偷偷地从家里溜了出来,在这凌晨三点。
其实她并不是真的寄希望于林耀远口中的缓解压力的方法,而是这个时间点从家里跑出来于她而言就是一个很新奇的事了,她从来没有尝试过近距离看一看睡着的白菏市,原来可以寂静到在街头跳舞。接下来无论去哪里都无所谓,溜一圈回去也行,到家后说不定就会累得睡着觉了。
不过她同时也有点好奇林耀远所说的那个方法到底是什么,也许真的管用呢。
这个关头,死马当活马医吧。只要能调整自己的状态,陶茹之不介意“不耻下问”。
自行车穿过长长的街,她出门前随手套上的裤子里还放着塞进去的御守,于是一路的铃铛声跟着他们,直到林耀远将车开到一家KTV前。
陶茹之疑惑道:“你说的缓解就是唱K?”
“你不要露出这种不信任的表情。”林耀远信誓旦旦道,“有试过一个人深夜来唱K吗?”
“……没。”
“那一边喝酒呢?”
陶茹之再次被震惊:“你居然还喝酒?”
常年贴在荣誉橱窗里的人私下烟酒都来,实在有点过分了。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林耀远反唇相讥,“你不该惊讶自己都成年了连酒都还没喝过?”
“不知道就别乱说。我小时候就喝过了,那个时候你还在喝奶。”
“多小时候?”
“四岁!”
林耀远看着她脸上的神情不像说谎,半信半疑地刨根问底:“你四岁就喝了?怎么喝的?”
她理直气壮回答:“做梦梦到的。”
“……”他直接转身上楼。
林耀远跟前台开了一间包夜的小包厢,让陶茹之先进去,过了会儿带着买好的饮料后脚进来。他看了眼屏幕,一直是拒绝黄赌毒的待机画面。
“你不唱么?”
他坐到沙发另一侧,从袋子里摸出一罐汽水放到沙发上一推,易拉罐咕噜咕噜地滚动着,贴到她的大腿停下。
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零下摄氏度的罐面激得陶茹之腿肉一激灵。
“你带我来的,你不先唱一首给我示范一下怎么解压吗?”
“这有什么好示范的?就是唱歌,喝酒,怎么自在怎么来。”
陶茹之将刚才那罐汽水反推回去,继而向他摊开手掌:“那酒呢?”
滚动的易拉罐快停在林耀远腿边时,他的手指点住罐身,借力一推,让它再度滚动回她身边。
“第一次就别喝酒了,因为我不想等下处理醉鬼。”
陶茹之不服气:“你第一次就喝醉了吗?”
“那倒没有。”
“那你怎么就知道我会醉?”
“直觉。”
陶茹之嗤之以鼻。
——半个小时之后,她半趴在桌子上猛打酒嗝,一只手扯着麦鬼哭狼嚎。
她连着点了一长串的歌,会唱的不会唱的,嗓子干了就喝酒缓解,接着想要唱歌的兴致就越强烈。到后面还脱掉了鞋子,整个人踩在沙发上手舞足蹈。
世界真的变得很简单,点歌切歌,点歌切歌,整个高三积压在她心里的东西变成一句句歌词,被她一个劲往外丢。
就这样,循环到完全唱不动为止。陶茹之停下来环视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林耀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她放下麦,呆呆地坐下来望着门口。
于是隔了一会儿,察觉到安静的林耀远推门而入,看见睁着眼睛的陶茹之吓一跳。
“……搞什么,还以为你睡着了。”
“你去哪里了?掉进厕所了吗?你错过了我精彩的演唱。”
闻言,林耀远笑得差点脚打滑。
他坐回沙发,平复下表情说:“我躲去露台拯救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