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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

谁又能断定日后江从鱼肯定会伤心失意?他真心实意与人相交,旁人若是辜负了他,那也不是他的错处。

实在不必非要他在还未及冠的年纪就懂得权衡利弊、处处小心。

杨连山神色缓和下来,没再提刚才那种话题。

三人一起用了晚饭,江从鱼就与楼远钧一起回了主院那边。杨连山目送他们离开,才有闲心去那专门为他修的书房翻看起那些极其难得的古籍来。

这些东西显然不是江从鱼能搜罗来的。

一看便是皇室珍藏。

他们这位陛下对待江从鱼比外面传言的还要用心。

并不是给了他功名利禄就任由他在京师这个名利场中自生自长。

杨连山又极轻地叹息了一声。

罢了,这是别人求不来的好事,以后的事就等以后再说吧。

……

另一边,江从鱼跟楼远钧一同回到主院。

本来一顿饭吃下来他都快忘了自己最初的忐忑,两个人一独处,江从鱼一下子又想起了楼远钧立在门外的表情。

那会儿楼远钧的表情并不算多难看,更多的是……说不出的寂寥与落寞。

看得江从鱼心都快揪在一起。

要不是楼远钧很快就上前和杨连山客客气气地相互寒暄,江从鱼都要跑过去抱着他哄了。

江从鱼一把抱住楼远钧,问道:“你是不是生我的气?”

楼远钧喉咙微微动了动,边伸手回抱江从鱼边说道:“我怎么会生你的气?他是你的老师,你从小由他教养长大,自然会与他亲近些。”

“不像我,从小到大与谁都不亲近。”

江从鱼听得心又是一揪,明知道楼远钧时常故意说这些话惹他心疼,他还是次次都听得满心酸楚。他把脑袋埋进楼远钧怀里,像是要把自己嵌到楼远钧心口去似的。

楼远钧刚还说不在乎,搂住人后却还是忍不住追问:“你们刚才在聊什么,聊得你要那样抱过去?”

一提起当时的话题,江从鱼又闷闷地拿脑门撞了撞楼远钧的胸膛,才说道:“每个人都说我们不会长久,你总有一天会不喜欢我。”

他以前从不是瞻前顾后、患得患失的人,交朋友都是对方来也欢喜、去也欢喜,从不觉得分别是什么艰难的事,总认为只要还想见面就一定会再见。

偏偏许多人不约而同地告诉他世上很多事都如水中月镜中花,大多都只有短暂的美好。

江从鱼道:“我听了觉得很难过,就和老师说能不能夸夸我,不要说这么叫我伤心的话。”

楼远钧闻言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

哪怕是快活如江从鱼也会有这样的心情吗?

和他一样的心情。

明明一开始总嘲弄地想只有天下第一等的蠢人才会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却恨不得能把人拴在自己身边哪都不让他去。

“我这人嫉妒心很强,每次说不在意都是骗你的。”

楼远钧终于坦然地承认自己内心深处最丑陋不堪的一面。

“即便他是你的老师,看到你抱着他我也会嫉妒。我恨不得你心里眼里都只有我,除了我再也看不见旁人。”

江从鱼顿住。

其实本性这东西再怎么伪装,亲近之人也不可能一点都没察觉。

江从鱼和楼远钧相处了这么久,或多或少也能看出他是什么样的人。

分明是一句话就能让所有人战战兢兢的帝王,不知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安。是因为从小到大的经历吗?

他听不少人提起过楼远钧的过去,在他没心没肺到处玩耍的时候,楼远钧已经要学会独自面对来自各方的明枪暗箭。

江从鱼只觉自己真不该把楼远钧给忘了。

就算习惯了两个人只在休沐时相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该写信与楼远钧分享才是。

虽然他不说楼远钧也会从旁人嘴里知道,可那和他亲自告知的还是不太一样。

江从鱼环住楼远钧的脖子亲了上去,想以此安抚楼远钧。

许是因为味觉失灵的缘故,楼远钧的嗅觉分外灵敏,刚才人一入怀便觉江从鱼身上沾了旁人的味道。

别看杨连山已经年过半百,那相貌与姿仪却绝非常人能比,乍一看没人会注意到他的年龄,反倒觉得那鬓发间的银丝给他更添了几分风流。

难怪当初他销声匿迹那几年,不少人时常写诗表达自己对他的思念,甚至还有以怨妇口吻写闺怨诗的。

楼远钧伸手抱起江从鱼。

江从鱼一愣,问道:“你抱我去做什么?”

楼远钧道:“不是到你洗沐的时候了吗?抱你去洗个澡。”

江从鱼也没往别处想,由着楼远钧抱着他去从头到脚洗了一遍,末了还给他换上簇新的亵衣。

江从鱼鼻子动了动,抬手把袖子挪到鼻子底下一嗅,笑吟吟地对楼远钧说道:“这衣裳怎么换成和你用的熏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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