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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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羁用尽全力向怀里搂抱着,空虚在此刻突然填到最满,在长久的眩晕和空白中喃喃唤了声:“念念。”所有的一切都在此刻圆满。他怎么如此糊涂,竟然以为经过这一次,就能够抛却。他需要她,要她留在他身边。忽地被她推了一把,睁开眼,她着急着想要挣脱他的拥抱,伸着手去够衣服,裴羁心里重重一沉。她要走。她还是把这一次当作交易,竟在此时此刻,在他们袒/裎相对,刚刚做过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后,立刻就要脱身。重重将人拖回来,沉着脸握住,再又吻下去。
刚拿到的衣服被他夺走,随手一抛,落在了床角,他汗湿的身体紧紧贴着,不容许她有丝毫躲避,苏樱突然明白了,他不会放她走。什么一次之后,什么从不起誓,他根本没打算遵守约定。
她也是真蠢,竟然相信他一次之后,真的会放她走。
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见他迅速迫近的脸,放大着,停在她上方。苏樱忽地一笑,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好哥哥,换个样子吧。”裴羁一怔,随即被她压倒,她在上面,随随便便亲他一下又挪开,咬着他的耳朵,声音淬着最甜蜜的毒:“好哥哥,抱我起来,咱们去书案那里。是了,书案那里,一切开始的地方。裴羁坐起,打横将她抱在怀里,肌肤相贴,每一息都让人癫狂,她低低笑着,引着他往书案跟前去,忽地将他一推:“坐下。”裴羁不由自主在边沿坐下,她似是不满意,抱着他的脖子调整姿势,牢牢攀住他的要。头皮骤然一紧,裴羁沉沉吐着气,攥住她极力往下压,她轻轻口喘着,纤长的脖颈向后仰,又极力伸手绕过他,拿起案上那壶梨花春。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的声:“好哥哥,还记得吗,我第一次亲你的时候,你喝过酒。”
轻盈,甜蜜,刻骨铭心的记忆在此刻复活,裴羁极力冲装,恨不能将她全部占句,她在他眼前晃动,长发披散如瀑,将微凉的壶嘴凑到他唇边:“好哥哥,喝一口,我想再亲亲你。”裴羁张嘴,咽下一大口,微凉的酒液丝滑着落下,热意袭来,她还在摇,喂他又喝了一口。
突然有些等不及,夺过酒壶向案上一摔,握住她的后颈重重吻下。
带着酒的唇,灼热,癫狂,苏樱微微闭着眼,看见裴羁低垂的眼睫,他在亲吻的间隙唤着念念,一下紧接着一下又急又s,他怎么还没有睡着。心里突然起了惊怕,这药会不会是假的,裴则会不会是骗她?
下一息他的动作突然慢下来,身体斜斜地向边上歪倒,苏樱急急扶住:“哥哥,你下来坐。”
这样高大的成年男子,她的力气不足以搬动,得趁他还有意识,让他坐好了,免得露出破绽。
裴羁在突如其来的强烈倦意中,凭着本能顺从她,她从他身上跳下,他失了栖息的地方,空虚着只要寻找回巢,她扶他在榻上坐好,温热的身体凑上来贴住,将凭几塞到他胳膊底下撑住:“哥哥,你等我。”等她,他会等着她,不管多久,他都会等她。他怎么还不过来亲他。倦意越来越强烈,裴羁扶着凭几,突然失去了意识。苏樱松一口气,捡起扔在床边的纨绔给他盖住,又给他披上绯袍,书案挡在前面,不仔细看也
看不出衣衫都没有穿,她实在没有时间,也不想再碰他。
胡乱清理了身体,穿好衣服挽了发,打开房门。
外间守着侍婢,再外面是侍从。乍然看见天光,一阵羞耻不适,苏樱紧紧握着酒壶:“郎君说今天则娘子大喜的日子,让大家都吃杯喜酒。卧房门半开着,露出书案前的裴羁,他垂头倚着凭几,似是累了,低着眼一句话也不曾说。
也是累了,方才里面暖昧的动静,他们影影绰绰,也都听见了。众人低着头不敢再看,应了一声:“是。”苏樱执壶,亲自斟满一杯酒,递给带队的侍从。
有裴羁在,有苏樱亲手斟酒,侍从并没有怀疑,接过来一饮而尽。
跟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很快侍婢也都喝了,一满壶梨花春,涓滴不剩。
苏樱走回卧房关了门,取了针线地将扯落的扣子缝好,又将头发梳成男子发髻,摘了裴羁的发冠,稳稳戴好。推开门,外面已经睡倒了一片,廊下值守的也是,还有前门后院的看守,鼾声此起彼伏,裴则的药,很好用。苏樱回头,书案前裴羁沉沉睡着,衣衫不知什么时候滑落,袒露着胸膛,睡梦中紧皱的眉头,刀削斧凿般峻拔的轮廓。恨意油然而生,刷一声,苏樱拔出侍卫腰间环首刀。
有一刹那极想做点什么,到最后终还是抛下了刀。犯不上脏了自己的手,况且终归是裴则给了她那包药。就当被狗咬了吧,她好好一个人,做什么要跟疯狗计较。只是恶劣的情绪怎么也难消解,从钱袋里翻出一文钱扔在裴羁旁边,提笔蘸墨,在他胳膊上重重写下四个大字:度夜之资。一文钱,买他一夜,看他生涩的动作,莽撞的急切,也许是他第一次吧,毕竟在裴家时,他房里的确没有女人。名满天下的君子裴羁,长安高门士族中最杰出的子弟,一文钱两次,他也算不得吃亏。出来反锁了房门,脂粉都被装羁收走,便从灶膛里弄了些煤灰把脸涂得灰黑,对镜一看,分明成了一个黑瘦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