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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陈琮?”
陈琮转过身,看到她自两扇门间探出头来:“葛鹏他爸是我舅,但我等于是在我舅家长大的,你懂的,我是女的,家里不太想养,我舅照顾了我好几年,我把葛鹏当亲弟一样,所以他的事,我特别急……”
“当亲弟一样,为什么要支持他去偷呢。”
金媛媛愣了一下,本来想骂他一个贼还唧歪说教,不知道为什么,又咽回去了。
肖芥子在皮卡车里守着,守到日上三竿,实在是饥肠辘辘,下单点了份外卖。
大概是早餐免不了连汤带水,吃完没多久,就想去洗手间了。
她不想让小面包车离开自己的视线,于是刻意转移注意力,看周围,看车进车出,看417号房终于拉开窗帘,有工人蹲在破窗边,丈量尺寸。
到后来,压力和注意力都在下腹,实在无从转移了:饿还可以捱,但这事真拖不了,而且不赖她,从昨晚到现在,这都多久了?
速去速回吧。
肖芥子飞快地下了车,先奔到面包车后头,也不管姜红烛能不能听见:“红姑,我去去就来啊。”
说完了,撒腿就往外跑。
陈琮恰在这时推开后门出来。
他只觉得有人一阵风样就从眼前就掠过去了,转头看,看到她微蜷的长发扬起,在阳光下闪着光。
陈琮心说,嚯,阿喀察这地方,姑娘居然挺潮的,还染银发呢。
他走向葛鹏的小面包车。
从导航来看,还车的地址并不很远,但没想到,没开多久就出了城,还驶进了一片草场。
火车来阿喀察的路上,因为途经海拉尔草原,入目都是萧瑟,他想当然地以为,冬天的草场都是黯淡而无趣的,没想到不是。
因为天气好,有阳光,天是蓝色的,前两天下的雪半融未融,像大笔抹开在草场上的糖霜,蓝色和白色,把画面提得很亮,于是那些或匍伏或迎风的枯草也跟着鲜亮起来。
陈琮微笑,阿喀察之行,以这样一幅亮色的风景画做收尾,也还是挺不错的。
下一秒,他猛然踩下刹车。
车子歪斜着碾在一层薄雪之上。
没听错,车里有声音。
像人的声音,虽然听不出是男是女,起初是痛苦难耐的呻yin,后来是挣扎的气声,再后来,像困兽闷在喉头的愤怒低吼。
陈琮回头,看向后车厢的方向,试探着问了句:“葛鹏?”
到处都找不到葛鹏,他居然,一直被锁在面包车的后车厢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