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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枝看着他匆匆离开,叹了口气,接下来可有一场硬仗要打。宋听檐知晓乌古族宝藏,却只告知太后,皇帝又岂会善罢甘休?
宋听檐直接命人备马而去,走得极为匆忙,连宋衷君都不知晓。
宋衷君既是这处的主事人,自然是不能轻易走的。
夭枝看着厚厚一叠纸,却不想里头密密麻麻写着许多灾后事宜。
水漫过后,还有许多事要善后,百姓的安置,吃食,堤坝重建,排水疏通,房屋重建,拨款赈灾,以及被淹的家禽牲畜,若不及时处理,必会惹出瘟疫。
无论从哪一步都考虑地极为周到,此心思不可谓不缜密,一点也看不出是个闲散皇子的做派。
她拿着手中一叠纸,想到命簿中的禹州定局。
果然,这命数一事是半点不由人,这功劳怎么样都会落在太子身上。
即便那老者不在也是一样。
夭枝吩咐人将这些给宋衷君送去,又在此处呆了两日观察,这般一来,这处的事就不需要担心了,宋衷君也不是蠢人,这里的事必能处理周到,而她自然也要赶到京都。
宋听檐是凡人,赶路总归不如她快。
她翻几座高山走小路捷径,追上宋听檐绰绰有余,自不必着急。
酆惕远在京都自然早早知道消息,也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难事,他传信一封来此。
夭枝打开一看,一张纸条言简意赅,只写着一句话,
‘未寻到老者,盼速归。’
夭枝沉默下来,他们二人两个神仙,竟寻不到一个凡间老头,真是奇哉。
黎槐玉练完剑出来,便见夭枝站在院子中,盯着一张纸条看,她走上前去,“夭枝姑娘,你的脸色如此凝重,可是又有何大事?”
凝重?
夭枝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思考时竟如此凝重,她郑重开口,“我在想方子,有些记不清了。”
“方子?”黎槐玉有些不解,她自对医术一窍不通。
夭枝想着便提笔在石桌的纸张上,写下方才凝神想出来的方子,卷成小条塞进信鸽爪上的木塞里,算是迟来的见面礼。
先前实在太过匆忙,她忘了这出,秉着共事之人相互友爱的原则,自然要急人所急。
他寻老者如此辛苦,必然要多关切一二,断子绝孙一事刻不容缓。
她从来最是讲礼数,毕竟她这样的盆栽,历来都是被当做礼物送来送去,自己就是个礼,自然最知道送礼应该送到心坎上这一道理。
夭枝看着鸽子往上飞远,看向一旁的黎槐玉,才想到这二人的姻缘可还没有发展起来。
黎槐玉见她一旁备好的行李,她收剑入鞘,与她一道往府外走,“你也要走了吗?”
“我要回京都办事,你要不要与我一起去京都?”夭枝思索片刻,先前如此,总归是时间还未对上,黎槐玉若是到了京都,自然也能对上姻缘。
不想黎槐玉却摇了摇头,爽朗笑言,“我便不去了,我还要留在这处救许多人,这是我来此地的意义,往后大抵还会去云游江湖,此一别也不知我们何时才能再见。”
夭枝听闻此言心中一顿,总感觉哪里不对。
在这命簿里,黎槐玉这颗朱砂痣在宋听檐心中可是举足轻重的地位,她既然已经出现了,是万万不可能没有结果的。
可看着如今的架势,竟是没有丝毫交集的意思?
几步到了府外,侍卫早早已备好马,黎槐玉也不耽误她,退了一步台阶,冲她双手抱拳,“夭姑娘,不知何日才能相见,江湖路远,就此别过,望珍重。”
夭枝闻言突然想到命簿里,黎槐玉这个时候确实与宋听檐还没有感情,他们如今这般结识是对的。按理说,感情发生时,应当是洛疏姣被家族勒令不得再见宋听檐,她为了族中性命只能听之,族中也开始为她挑选夫婿。
白月光终是无缘,而宋听檐又得罪皇帝,落难受困之时,黎槐玉一直陪伴,这才有了感情。
如今宋听檐还没有得罪皇帝,姻缘自然也没有发展的可能。
但命簿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即在局中,就由不得你。
过程或许不同,但结果都一样,就如这禹州赈灾结果,功劳必定是太子的。
黎槐玉往后也终究还是会和宋听檐见面的,只是如今时辰未到罢了。
夭枝想着瞬间了然,步下台阶,拉过马绳,一跃上马,阳光下衣裙似花开花落,她拉着缰绳,坦然笑言,“那么黎姑娘,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黎槐玉看着夭枝纵马离去,衣裙乌发飘扬,如水墨画般寥寥几笔便勾出神韵清灵的女子,却何其张扬自由,又想起她与太子对峙,连太子都敢教训一二的本事和底气,心中忽然有了几分感慨。
她原道这世道不公,男子为官,而女子只能在内宅讨生活,却不想竟也能入朝为官,指点江山。
她心中郁闷一时也散了干净,只觉豁然开朗,或许有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