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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司宴套着他那件买多大了一号的深色睡袍,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陈默觉得他有些奇怪,不单单是因为他没有理自己,更多的是因为他此刻的眼神。太重太深了,隔着一整个客厅,陈默都能感觉那种眼神包裹的束缚感,像是被紧紧摄住了般。
陈默以为是他公司有事,彻底转过身,皱眉:“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有。”当席司宴抬脚穿过那片阴影,好像刚刚都是陈默的错觉,他一边过来一边开口说:“我睡眠浅,听见动静就起来看看,口渴?”
席司宴在看见他烧水的时候这样问了一句。
很平常,直到他看见陈默放在了台子旁边的那个小药瓶子。
陈默不知道他今晚怎么回事。
看见个安眠药的瓶子,反应大到陈默以为,他要把捏在手里的那个塑料瓶给直接捏碎。
但他出口的时候,又像是极力克制,皱眉:“睡不着?”
“嗯。”陈默承认,“有点失眠,想着明天公司还有事处理,还得去躺医院,就这么熬一晚上不现实。”
然后席司宴就上手替他关了水,走过来,牵住陈默的手。
陈默被他一路带回卧室。
一把推上床,震惊中还没来得及反抗,席司宴就扯过被子裹了他,然后自己躺上来,抬腿压住。
“睡。”席司宴说:“我现在看着你睡。”
陈默被压得动弹不得,看着旁边的人,“席总,别告诉我你认真的?”
“嗯。”
陈默无语:“换我压着你,你看看能不能睡得着?”
席司宴稍稍松了力道,示意:“那你试试?”
陈默:“……你厉害。”
他放弃了。
就那种爱怎么着怎么着的那种心态。
席司宴这几年也不知道怎么练的,穿上衣服不觉得,如今只穿了件薄睡袍,胸前和大腿的肌肉隐隐浮现,压制力度更是大得陈默喘息都觉得有些困难。
哪怕隔着被子,也无法忽略两人隔得很近的事实。
陈默闻到他身上染了自己买的那瓶沐浴露的气息,后知后觉的尴尬隐隐浮上来,稍微侧头转向另一边提醒:“我记得我只是好心收留,你这叫恩将仇报。”
“是吗?”席司宴的声音在他的耳际上方,似乎低头看了他一眼,“那你可以报复回来。”
“怎么报?”陈默转回头。
席司宴和他在只余月光的深夜的床上对视,声音嘶哑克制:“跟我复合。”
这短短四个字出口。
对彼此而言,意外好像也不意外。
陈默愣了几秒钟,才冷笑了声说:“这算哪门子报复?给你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天天这么压着我?”
“陈默。”席司宴好像一下子泄了气,趴在他脖子边闷笑两声,然后才抵到他耳边,“你要是真答应,你觉得我还真能天天就这么压着你,什么也不做?”
陈默被臊得脸一热,一手拐捶过去,咬牙:“闭嘴吧,不复合。”
“真绝情啊。”席司宴捆着他感慨,却好似真的只是随口一提,拍拍他:“睡。明天把你那药给我丢了,再让我看见一次,就换个方式让你睡。”
陈默:“……”
他指尖都跟着麻了麻,更见鬼的原因,是因为他竟然听懂了那句威胁的话。
说实话,陈默已经分不清自己席司宴目前这关系算怎么回事了。
求和的不像求和,拒绝的也不像拒绝。
一想到他俩目前这关系要是被放上新闻,大概就是:前任狗男男无媒苟合,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陈默被自己的设想无语得不轻。
后来就着这自认难受得姿势竟然睡过去了,所以他也没发现,睡着后 ,席司宴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
最后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我越来越觉得,那不是什么预知梦了。预知梦或许能预知结局,却不会预判过去,对吗?”
安眠药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今夜浅眠,梦里死去的陈默生前就是个药罐子。
止痛的,安眠的,甚至有精神方面的药物。
当警察在带着手套查处那套房子时,一边将所有东西带走用作证据,一边说:“根据他弟弟杨舒乐提供的信息,陈默暴躁易怒,任职杨氏总经理期间,要求也极为严苛不合理,不排除他在职场得罪人遭人暗杀的可能……”
实际上陈默早早就和杨家断了关系。
如今的新锐,不仅是智能科技领域的翘楚,席司宴最不会质疑的,就是这个领域的未来也一定是从他这样的人手里诞生。
他从未任职过杨氏集团。
席司宴也见过他和下属相处,严格是准则,苛刻则完全是无稽之谈。
所以,他梦见的是什么?
他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导致他每次醒来,对现实里任何重叠的细枝末节,都觉得无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