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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到了近前,窗外传来张用询问的声音,裴羁推开窗,看见一彪人马迎面而来,领头的人白衣金甲,东宫宿卫的装束,看见他时连忙下马行礼:“卑职见过裴相,太子殿下命下官前来迎接裴相和苏娘子入城。”
裴羁认得他,太子左卫率淳于严,应穆的心腹,既然派他来迎,想必今天必要让他进城了。颔首道:“有劳淳于将军。”
淳于严连声谦逊,又道:“太子殿下为裴相备了车马,裴相是否要换?”
苏樱避在窗后,看见不远处有人赶着两辆大车,又带着几十匹高头大马,裴羁也在看,那车轮子又高又宽,四面包了东西,显然是为了防滑,颔首道:“换。”
扶着苏樱登车,淳于严指挥着换上生力马,这才告退往前面带路去了,苏樱在层层锦褥包裹的座位上坐定,听见窗外遥遥传来呼喝之声,推窗一看,极远处人头攒动,淳于严督促着力伕正在清扫积雪,辟出道路供他们行走,对面裴羁也看见了,低眉垂目一言不发,苏樱心里一动:“哥哥是不是在担心则妹妹?”
裴羁抬眼,她如此聪慧,这些异常果然瞒不过她的眼睛。点了点头:“是。”
应穆固然看重他,但也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接他入城,今日里如此亲厚的举动,只怕是做给裴则看的。裴则已经一个多月不曾写信给他了。裴道纯和杜若仪都没有发现东宫有什么异样,那就说明,这件事不能泄露,他们夫妻之间,必然出了问题。
“哥哥先进城去吧,”听见苏樱轻柔的语声,“去看看则妹妹就知道了。”
裴羁心里熨帖着,摇了摇头:“今日来不及了。”
风雪太大,便是快马赶回去,进城时必然也已经入夜,宫中早已下钥,他贸然闯进去只怕会适得其反。“明日一早我去趟东宫。”
风雪此时小了些,零星着时断时续,于是远处力伕们开道的动静越发大了,苏樱想起最后一次见裴则时,她白着脸红着眼,跟她说此生此世永不相见最好,那是裴则大婚前两天,昔日总是沉不住气跟她争吵的裴则那时候已经沉稳了不少,这两年里贤名遍布天下的太子妃裴则,又变成了什么模样?
一更近前,一行人由城南门入长安城,穿过朱雀大街,向城北胜业坊行去。
裴羁早已派人向崔家递了消息,崔思谦顶风冒雪,带着家仆夹道相迎,灯笼照着通向崔府的道路,苏樱推窗看着,感慨万千。
一别两年,曾以为此生再不会踏进长安,如今却还是重回故地。
车子越来越近,崔思谦快步迎上前,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当初他找了那么久,苏樱始终音讯全无,以为她已经遭了不测,他也曾屡次夜不能寐,深悔当初没能照顾周全,没想到再次得知她的消息,竟是裴羁自魏州来信道是要娶她,更没想到在那封信两年之后,他们的婚事才终于定了下来。
让他心中如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抬眼,看见里正围随车旁殷勤相待,又见车前车后数十个白衣金甲的卫士簇拥着,服色分明是东宫宿卫,崔思谦吃了一惊,随即意识到是裴羁,他亲自送苏樱回来的。
他虽然告病辞官,但人望日隆,应穆竟是派了自己的亲卫迎他入城了。
车子在门前停住,车门打开,露出内里大红羽纱雪氅的一角,是她。崔思谦心里一跳,下意识地伸手来扶,跟着看见玄色衣袍一晃,裴羁当先下车,崔思谦下意识地退开,裴羁回身扶着苏樱下来,这才向他躬身一礼:“裴羁拜见崔兄。”
崔思谦怔了下,想起之前相见他冷淡倨傲的模样,半天才反应过来还礼:“见过裴相。”
目光不由自主向他身边望去,那雪肤乌发,明艳照人的女子不是苏樱又是谁?一别两年,她眉目舒展神色安详,看见他时福身一礼,大红雪氅映着雪色灯光,娇艳得令人不敢直视,崔思谦屏着呼吸转开目光:“妹妹回来了。”
“回来了。”苏樱微微一笑,抬眼,崔府高高的门楣在飞雪中半明半暗,照壁之后灯光隐约,想来是崔琚夫妇两个在家中等她,边上裴羁轻轻扶住:“念念,我送你回家。”
“好,”苏樱抬眼,向他一笑,“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