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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地里,杯子里的水一下子全洒了出来。
由于重心失衡,闻亭丽的身躯仍在往前栽,眼看要摔个狗啃泥,陆世澄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帮她重新站稳。
朱紫荷错愕地望着这一幕。
如果她没看错,闻亭丽出其不意摔倒时,陆世澄脸上没有丝毫惊奇之色。
他似是预料到她会来这一出。
即使身上被泼了水,他也只是一脸泰然。
闻亭丽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勉强在陆世澄面前站稳:“谢谢。”
低头望见陆世澄身上的水痕,忙又说:“真抱歉,陆先生要是不嫌弃的话,先拿我的手帕擦一擦。”
闻亭丽脸上的懊恼是那样真实,仿佛刚才她真是无意,一边说,一边掏出手帕要帮陆世澄擦水,偏在这时,前屋传来邹校长的声音:“孩子们,进屋吃饭。”
朱紫荷趁势说:“要不回屋再收拾吧?”
然而,陆世澄还是从闻亭丽手里接过帕子擦起了自己的衣服。
朱紫荷瞥见两个人这一系列的举动,陡然明白过来陆世澄先前的表情意味着什么。
那是一种狩猎者的姿态。
他在等一个人的到来,或者说,在期待某件事的发生。
又或许,陆世澄自己都搞不清自己在等待什么。
但很显然,她并不是他期待见到的那个人,因为在见到她的那一瞬,他身上那种若即若离,却又称得上魅惑人心的磁场,一下子就消失了。
而现在,在闻亭丽面前,他身上那种奇妙的磁场又回来了。
陆世澄随手擦了几下自己身上的水,又把手帕还给闻亭丽。
闻亭丽很自然地仰起头对他说:“要是干透以后还留有痕迹,我就帮陆先生好好洗一洗。”
陆世澄觑着她。
“我是说真的。”闻亭丽忙说,“陆先生别忘了我们家过去就是开洋服店的,我知道怎样洗。”
陆世澄再次睨她一眼,率先向前走,闻亭丽忙跟上去,边走边把帕子再次递出去:“袖子还是湿的,陆先生,再擦擦吧。”
陆世澄于是又接过她的帕子擦起来。
两个人的相处竟是那样自然………
***
这顿饭,闻亭丽大部分时间都吃得很开心。
邹校长家的氛围十分轻松,玩笑可以随便开,东西可以随便吃,要求也可以随便提,这令她感觉自己不似在长辈家里做客,倒而在某位热情的平辈朋友家中玩耍。
饭后帮邹校长切西瓜时,邹校长旧话重提:“难得紫荷来一趟,这几天你带她四处去玩玩,不限于上海本地。苏州、扬州等地你也带她去走一走,你手边既有人又有车,这方面你会比我安排得更好。”
闻亭丽险些没抱稳手中的西瓜。
几个人齐齐向她看来。
“没事。”闻亭丽打着哈哈笑道,“刚才手有点滑。”
心里却叫苦不迭,她现在已是无计可施,假如陆世澄答应了邹校长这要求,她就再也插不上手了,她总不能整天跟在陆世澄和朱紫荷的后面跑吧。
朱紫荷的表情表明她并不反对这个提议,陆世澄对邹校长的话似乎也不是很抵触。
她一颗心悬在空中,手里漫不经心摸着那圆溜溜的大西瓜,却始终没能切下来一块瓜。
忐忑间,就见陆世澄在纸上写了一行字递给邹校长。
【最近我实在抽不开身,我请老邝安排几个人陪伴朱小姐,老邝熟知几地的风土人情,沟通上也毫无问题,有他相伴,可以保证朱小姐玩得痛快。】
邹校长苦笑着摇了摇头:“也好,那就依你的意思办。”
闻亭丽这才暗松一口气。
又坐片刻,陆世澄顺理成章告辞。
闻亭丽忙也跟着道别出来。
外面已是一片漆黑,街角的路灯不足以照亮脚下的路,陆世澄在前面走,闻亭丽在后头走。除了花丛里偶尔能听见几声夏虫的鸣声,满世界似乎只剩两个人的脚步声。
闻亭丽低头看看前方的影子,又抬头愉悦地张望四周的景致,这是一个美妙的夜晚,耳边别有一种柔和的寂静,平日里最怕一个人走夜路,今晚这一段却走得很安心,走着走着,前方那道高拔的影子停下了。
陆世澄突然停下来望着她。
闻亭丽心虚地咳嗽一声,冲他甜笑道:“陆先生有话要对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