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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建人低声说:“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吃药不用人盯着。”
“不行,我不放心你。”家入硝子说。
七海建人看上去颇为郁闷。
家入硝子朝千禾杳眨眨眼,手里抓着新的一次性外科手套,转身去隔壁检查剩下的两个伤患。
千禾杳拍拍藤原良的肩膀,往外走去,招呼七海建人跟上:“走吧,硝子恐怕还要忙一阵。”
他们顺着花坛小路往外走去,路边石灯笼的光很昏暗,因为里面聚集着大量的飞虫,亮度只能照亮附近,还不如今晚的月色。
千禾杳抬头看着七海建人,这个大男孩的短发柔软服帖,像是淋雨的鸟。
他整个人都很瘦,骨架宽大,能看出早上受过的伤——他似乎无意识地驼背,受伤的那处锁骨连带着肩膀比另一边低很多。
“那个……就不麻烦千禾小姐了。”七海建人跟她走一段路,忍不住解释能照顾好自己。
千禾杳则慢慢地说:“七海同学,不要辜负夜饿老师和硝子的关心,反正我也是顺道。”
“可是……这里和总监部大楼是反方向的。”
七海建人迟疑地回望校区外的高层建筑,而他们此刻往前一些,便是地势低的操场,操场的另一头,就是宿舍群楼。
这里是往正门方向走去。
“我的一个同事在墓地,等会我要去找她。”
七海建人这下是真不能理解了:“……现在?”
千禾杳说:“对,有什么不对吗?”
只要够理直气壮,别人就不好继续质疑。
果然七海建人闭上嘴巴,接下来都保持着沉默。
宿舍群楼是平房,由原来的神社偏殿改造,每个小殿容纳三到四个独立宿舍。
走廊里一片漆黑,靠着月光,七海建人打开门,屋内倒是没有断电。
七海建人的房间很干净,家具物品摆放得整齐规矩。
千禾杳打开袋子,看到尚未拆封的维生素营养瓶和地l西泮片的药板,才明白递袋子时家入硝子的暗示。
原来是安慰剂。
无论是家入硝子没有显露于表的关怀,还是夜蛾正道深埋内心的伤痛,千禾杳却觉得,这种情感总是压抑,太过隐忍。
她只有在细枝末节中,才能抓住一些痕迹。
“有关灰原同学……请节哀,七海同学,其实大家都很伤心,也很关心你,你知道么?”
七海建人猝不及防,呼吸促停几秒,一双无神的瞳孔猛然收缩,屏息后呛咳般地粗喘两口。
他盯着千禾杳,终于明白她的用意,又来一个安慰者。
他已经疲于应对外界了,自暴自弃地在伪装和坦诚中选择了后者:“我知道。”
“晚上睡不着?”
七海建人泄气地点头。
千禾杳扣出两片药,又倒出三片维生素,找到热水瓶倒水:“止痛药和安眠药,不能乱吃是对的,服用后好好睡一下吧。”
七海建人看也不看,将药片吞进去,喝完水,双手紧紧抓着水杯,低声说:“谢谢。”
千禾杳将袋子塞到包里准备带走,不然这安慰药片可就要白费功夫了,走了两步,回头看见七海建人还保持着低着头的姿态,提醒他去洗簌睡觉。
七海建人回过神,端起脸盆,说:“千禾小姐,辛苦你跑一趟。”人却没有动弹,只是站在原地。
千禾杳看他状态确实不太好,于是陪他去盥洗室,关切地问道:“一周的休息时间够吗?”
七海建人绷紧唇,渐生烦躁,拖长声音:“你也有遇到这种情况吗,一周时间可以恢复过来?”
千禾杳努力回想,淡淡地说:“我没能坚持住,逃走了。”
七海建人想了很长时间,走到盥洗室才反应过来:“……对不起,我不是想——”
“为什么要道歉,是我先打算揭开你的伤疤。你知道吗,有些伤口是需要敞开来,而不是封闭起来,让细菌滋生,病情加重。”
七海建人说:“所以……”
所以有一天,他也会像千禾杳一样,这样平静地回忆这样的痛苦,也会风轻云淡地提及同伴之死吗。
他宁可不要。
“现在发现,辅助监督也挺好。如果你说一周时间无法抚平情绪,我倒认为,有些人一辈子走不出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七海建人没想到这个答案,微微诧异地抬起头,露出肿胀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站在镜子面前,将脸盆放下,看着镜子里的千禾杳靠在墙上,斜眸看他。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不同,面相老成,不苟言笑,但十七岁仍然是未成熟的心智,还算稚嫩。
千禾杳注视着他:“见过总部领导了么?”
七海建人点点头。
这些高层平日不轻易露面,而他们只要有所行动,一举一动都带着很强的目的性。
见一个二年级的七海